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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湄本来心绪已定,看到桃花抽噎的模样,鼻子一酸,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没事……” 尹湄肤色本就比一般人白很多,皮肤又娇嫩,稍稍一碰都会有红痕,更何况被那粗麻绳用力绑住摩擦,将她手腕上磨破了一大块皮,零星有些血迹沾在她的袖口,那手腕看着也是嚇人的一大片红。 “看着吓人罢了,不疼。”尹湄反过来安慰桃花,“你别哭了。” “小姐……”桃花更忍不住了,哭得更凶,“小姐我心疼你。” 尹湄无奈的笑了笑,“你哭得我都难受了,没什么事,现在状况还算不错。” “不错?”桃花几乎以为尹湄疯了,“这还不错?小姐,你是不是看了一天账册把脑子看坏了……” “没有。” 尹湄没有跟桃花说起那个梦境,与梦境相比,现在她起码能够努力挣扎一下,有了瑞王和沈大人的名头,如今尹洪玉和尹兴就算要动手,也要顾虑一些,这种情况相对而言确实是不错了。 “眼睛都哭肿了。”尹湄想要摸出自己的帕子替她擦眼泪,却发现早已没了帕子的踪迹。 她微微皱眉,想起自己方才在沈府,似乎用那帕子给沈大人擦墨点去了,后来那帕子去了哪里,她也没注意。 罢了,丢了便丢了。 尹湄扯过桃花自己的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 “小姐,我们走吧,回徽州去。”桃花哭着说,“哪有自己父亲这样对女儿的,这样的事若是在徽州传开,认识小姐的人们用唾沫星子恐怕都要淹死他。” “傻丫头。”尹湄带着哭腔,脸上却笑,“你忘了,我们在徽州哪里还有家?” 第二日,尹湄坐了马车去沈府看账,走到门口时,她怕又被那只大狗狗扑,小心翼翼地往里瞧了瞧,没有见到那只叫乌金的大狗狗,反而撞上了沈云疏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沈云疏似乎正要去宫里,他本就气场十足,今日他一身朝服在身,面容俊逸无双,阳光照着他精致冷峻的眉眼,却并不显得如何温暖。 如今这副模样的他更加摄人心魄,让人不敢直视。 好凶……尹湄心中暗想。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小动作被他看见了,耳根一红,垂着头跟他行了个礼,“沈大人。” “嗯。”沈云疏简单的应声,“有事叫苍松。” 尹湄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昨日还要多谢沈大人的令牌。” 沈云疏似乎从她的话语间听出了什么,眼眸一动,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纤瘦弱小,其他地方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她手腕处似乎有些红痕若隐若现。 “手伸出来。”沈云疏冷冷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尹湄:我帕子呢? 沈云疏:假装看天…… 第十七章 尹湄听到沈云疏的话,忍不住肩膀微微一颤,手反而往身后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她不禁想起自己幼年时在书院念书犯错,先生拿起戒尺准备打她手心时的模样,那位不苟言笑的老先生往往面无表情径直看着她,说一句,“手伸出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能把人吓得心惊rou跳。 就跟现在的场景一模一样。 沈云疏看到她瑟缩着不伸手的模样,眉头一皱。 尹湄缩回手片刻立刻发觉不对,面前这是沈云疏,又不是什么先生夫子,她再抬起头小心地看他时,正看到沈云疏微蹙的眉头,沈云疏正眯眼看着她。 尹湄觉得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别浪费时间。 一时间气氛安静无比,尹湄有些瑟缩,犹豫了几秒,还是缓缓地伸出手。 沈云疏见她的反应,又想起刚刚她在门口小心翼翼冒头的可爱模样,只觉得好笑,可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之上,他目光却是一凝。 尹湄的手腕纤细凝白,无瑕如上好的白玉,可有人在这白玉上暴殄天物,将这块玉磨碎了敲坏了扔在一旁。 隔了一夜,尹湄手上的伤痕已不像昨日那样大片发红,而是变得青青紫紫,还有些血痂凝固,看起来比昨日更加可怖。 尹湄觉得这种伤也不是什么大伤口,只不过擦伤罢了,养几天便能好,便没管那么许多,也没有缠上纱布。 “怎么回事。”沈云疏冷声问。 尹湄没想到他细问,她张了张口,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跟他说是自己的父亲想要将自己绑去献给太子,所以过程中被丫鬟小厮伤到了手? 这件事情本就是家丑,并不如何光彩,况且她并不了解沈云疏,尹湄并不想说的那么清楚。 “是我不小心摔倒。”尹湄轻声说。 沈云疏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些锋锐,听得尹湄心惊rou跳,“既然身子不适,今日少看些账。” “谢谢沈大人体量。”尹湄福了福身子。 沈云疏不再看她,迈步离开了沈府上了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尹湄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似乎气息之间更加凌厉了一些,比刚刚见着的时候更加吓人。 沈云疏实在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明明外表是个清俊文臣,面容也精致到极致,却有种经历了杀伐鲜血、刀枪兵刃般的锐利和杀气。 尹湄只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便赶紧跟着苍松进了府内,不敢再多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