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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只耳朵里忽然流出些水来,他一抹,发现竟是鲜红的血。 何勇惊叫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只耳朵竟然已经听不见了。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赵成麟,眼珠子都快要吓得蹦出来。 “您……您功夫真好!”何勇不想死,使劲的在脸上扯出笑来,可那笑实在是不大像是笑容,看着比哭还难看。 “随便玩玩。”赵成麟甩了甩手,看着何勇的表情,忽然笑了,“你比那尹兴有意思多了。” “不过……”赵成麟看向不远处的尹府,“尹兴要感谢他有个不错的meimei。” 尹湄这次回尹家,恰好在路上遇到了满头纱布的尹兴。 尹湄被他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他哪里还有第一次见面那小模样,脑袋包的几乎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头,看着怪渗人的。 他的身边是一位满脸忧虑的妇人,那妇人长了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与尹兴有几分相似之处,柔柔弱弱地仿佛一棵菟丝花。 尹湄福了福身子,算是见过了这位二房林氏。 林氏她小时候便是见过的,只是细节不大记得清了,只记得舅母说过,当母亲嫁给尹洪玉之后,才知道尹洪玉并不安分,身边早已跟了这位林氏。 尹湄母亲怒急攻心,从这以后才开始生病,身体每况愈下。 而当林氏看到尹湄,忽然怔住了。 太像了。 尹湄与她娘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不,这姑娘长得更美。 只是尹湄与她娘相比,看起来似乎更加柔弱顺从些,少了几分清高,多了几分入世。 也许是在徽州从商几年的缘故,尹湄看似娇柔可欺,骨子里却透出一股深闺姑娘所没有的气度。 林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尹兴却朝着尹湄冲了过来,张口便问,“你元宵晚上去哪了!” “我与爹爹说过了。”尹湄见他气的触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哥哥才是,丢下我不知道去了哪里,以后我再也不同你出去了。” 尹湄声音柔软,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委屈。 尹兴气不打一处来, 她倒是把话都说了。 尹兴张口想说什么,却发觉身边的林氏捉住了他的手。他这才冷静下来。 尹湄看了林氏一眼,借故身子不适,带着桃花转身走了。 看到尹湄离开,林氏这才轻轻在尹兴耳边说,“娘平日怎么教你的。” “都说了叫你凡是多想想,如今太子不信你,那是没有看到尹湄。她人就在这儿,跑不了,你先稳住她,下次若是太子再有了兴致,你也好做打算。” 尹兴点了点头,感叹道,“还是娘想得周全。” …… 尹湄在店铺奔走了几日,将其他店铺的情况都摸清楚了,除了太子那边捣乱的情况以外,原本尹家这些店铺的账册便已经出了一些问题。 尹家只有尹洪玉一个人管事,尹兴什么也不干,没有人看着铺面,他们家雇佣的掌柜时间长了便开始从中谋私。 这些问题堆积了很长时间,太子那边只是个导火索罢了。 要想让这些店铺起死回生,只能一步一步来。 尹湄心中很着急。 到现在为止,盈利的铺子并不多,她忙活了半天,没赚到几个子儿,腿都要跑断了。 也不知道舅舅舅母那边究竟怎么样。 尹湄来到京城的第一天便差人给徽州送了信,可是信不久后又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说是人去楼空,已经找不到舅母一家人。 听闻这个消息,桃花和尹湄都开心不起来,舅舅舅母对老宅感情颇深,他们选择离开,一定是走投无路。 正在这一天,伤养的差不多的尹兴忽然破天荒的来铺子里找她。 尹湄看着已经拆了纱布的尹兴,只见他脸上的伤已经愈合,还有些疤痕,也渐渐淡了些。 人也恢复如常,浑身带着股吊儿郎当劲。 “忙着呢?”尹兴笑着说。 尹湄一看他的笑便知道麻烦来了,这家伙恐怕又在憋什么坏水。 “挺忙的,哥哥会看账本吗?帮我看几本。”尹湄搬出几本满是灰尘的大账册来,在尹兴的面前拍了拍。 尹兴刚想说话,便吃了一嘴的灰,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的,尹湄却躲得快,拍完了便立刻躲到了一边。 “你,你怎么……”尹兴想发作,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往前一步,道,“京城来了新的戏班子,meimei想去吗?“ “不想去。”尹湄轻声说。 “那边新开了一家酒楼,厨子是徽州来的,特色便是徽州菜,你想不想吃?” “不想吃。” “尹湄……你怎么这么小气,你看我那天晚上摔得都破了相!“尹兴一直跟在尹湄身边絮絮叨叨。 “爹都说我了,说我不学无术,说我胡闹生事,家里就你最懂事了……请你吃个饭就这么难吗?” “能别说话了吗?”尹湄正看账呢,被他叨叨得头都大了,用手支着脑袋,无力地说。 尹兴看着她忙自己的,更是委屈,一直在她身旁叨叨,闹得尹湄好脾气都有些要绷不住了。 “你就不能去忙点别的吗?” 店门口忽然光线一暗,一辆马车停在了店铺的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