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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晚也打量着眼前众仙,惊觉自己竟一人也不认识。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眼前众仙,才觉出其中一个白发老仙有些似曾相识。 “风……风年?”她试探开口。老仙听见她的声音面容微动,几欲落泪。 “真的是你!”承晚有些发懵,“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风年十分激动,颤巍巍朝前几步,朝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末将风年拜见承晚上神。” 风年话音一落,周遭人的眼神都变了三分,齐刷刷地朝承晚身上打量。 “这就是当年追着神尊满天跑的承晚仙女吗?”周遭的议论声虽极力压低,但也一字不落的落进承晚耳中。 风年看她有些出神,开口说:“末将修为不精,几万年里自然成了位老者模样,不像上神灵力深厚,几万年也不过须臾之间,如今风姿正茂,还同当年做天将时别无二致。” “几万年?”承晚有些怔忡。 风年咳嗽一声,声音有些喑哑:“自当年祝巫山一战之后,距今已有七万年。” 第2章 历劫 风年的话落在承晚耳朵里仿佛一颗惊雷炸响,她本能地以为是风年在戏弄她。 但风年她是了解的。 当年她身为二十六天将之首,风年正是她的部下,向来老实本分,甚至同僚与他开个玩笑都能惹得他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承晚强压住心里翻搅的思绪问道:“大帝可在上面?” 风年颤巍巍点点头。 风年在她记忆中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如今骤然以这幅样貌出现在她眼前,令她有些难过。 承晚冲他点点头,柔声道:“待我寻个空,到时再去看你。” 承晚顾不上周围打量她的眼神,只想快点见到长生大帝好解开自己的疑惑。同风年告别后便摆一摆裙据,沿着白玉台阶直上而去。 长阶的尽头是阆风巅的入口,入口处立着一人。承晚惊喜非常:“陆吾!” 陆吾正倚在石柱上打盹,听见声音扭头看过来,细细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承晚?!竟是你!”而后他看见承晚身边弥散的仙气,突然后退一步,“刚刚飞升上神的人竟是你吗!” 陆吾与她自幼相识,生的眉月眸星,面若玉盘,常号称自己是昆仑潘安。可如今……如今竟已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略略发福,鬓边蓄起了胡须。 承晚看着陆吾,心往下坠了几坠。 承晚正要开口,却听见阆风巅内熟悉又浑厚的声音:“七万年不见,还不快进来让为师看看?” 是长生大帝!承晚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热了几分,顾不上陆吾,赶紧应着进门去:“师父!” 大帝与西王母站在一处,含笑看着承晚。西王母眼中笑意正盛:“怪不得刚刚大帝面有喜色,原来白日飞升的竟是小金莲。” 承晚看着两人,眼眶一热,伏地拜倒:“不孝徒拜见师父,拜见娘娘。” 大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来在长生海这七万年没有白待,如今竟也这般的有礼数了。” 承晚起身,将心中不解全盘托出:“师父,我为何会在长生海醒来?我明明记得当时在祝巫山……在祝巫山……” 那人的名字在舌尖滚了几滚,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承晚只觉得那人的名字仿若千斤重,光是想一想就又要将她击垮了。 大帝背着手,眼中慈爱一片:“世间万物因果轮回,一切皆是定数,不必过于纠结过程。” 承晚眼中闪过恨意:“只怪我当初年幼,竟会为这样的人魂牵梦萦。此番我飞升上神,功力大胜,就算那人是司战之神,我也非要与他斗上一斗,定要让那人血债血偿才可。”她一动怒,眉骨间那朵小巧的金莲印记便开始发亮。 她复又拜向大帝:“师父,我虽与那人同为师父弟子,但如此血海深仇不得不报。我如今已禀明所愿,若是今后我与那人兵戎相见,还望师父恕罪。” 西王母听见此言显然有些担忧,她转头看向大帝,希望能劝说一二。 大帝却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略略抬手摆了摆:“你如今既已位列神阶,为师有几句话要交待于你。” “请师父赐教。” “你生来就是仙体神胎,又是玉清府中唯一的女娃娃,过去为师和诸位师兄对你多有宠溺,也从未叫你受过什么磋磨。如今你出了玉清府,位列神阶,受凡人香火供奉,肩负六界苍生安危,需知一言一行都乃众仙典范。将来不管何事均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如年幼时一般头脑发热,莽莽撞撞。” 承晚听进耳中,沉了沉气,知道师父这是在委婉劝她。冷静片刻,额间的金莲慢慢消下去了。 她福身道了句:“徒儿定铭记于心。” 西王母见天边乌金西斜,过来亲热热的挽起承晚的手叹道:“十万年前我这昆仑之巅的一颗金莲种子,竟出落成这幅动人模样,四海八荒就算是寻遍也再找不出这等容貌的女仙娥来。今日你飞升上神,也是昆仑墟的喜事,晚上就留在这里吧,等明日一早再回九重天拜见天帝。” 承晚想了想,婉拒了西王母的好意:“多谢娘娘,只是我几万年不曾回去,想必我那无念阁也早就破败不堪,还是先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拜见天帝,也得打扮利索才是。待改日一切停当,再来同娘娘逗趣解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