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揽细腰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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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不理解,奓着胆子过去布菜,可皇帝似乎没有食欲。半晌,才听得他幽幽道:“当初我与先皇后初识,也曾这样,不管不顾。” 如今皇后是继后,但二人感情甚笃,老太监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还能想起先皇后来。 “罢了,叫太子进宫。那孩子……” “是。” 第60章 他是知恩图报的人 周寒执着一身象牙白山水圆领袍, 在众人一脸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进了郭府的门。他自然是两手空空进去的,按照皇帝旨意, 他可以进,但是旁的东西不能进。 此刻, 大门在他进去之后的一刹那紧紧关闭,前路未知。 瞧见是他, 通政使夫人连力气都没有, 双目无神抬着胳膊道:“荣夫人在客房里头。”话刚说完, 她便见来人毫不犹豫地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她这才注意到, 周寒执着一身素衣。没有穿官袍。 自然了, 她也没有心思多想。府内如今人人自危,虽然没有大乱, 但她已经指使不动年老的那些奴才。唯有几个小丫鬟,尚且肯干一些端茶送水的活计, 可她们啜泣不停,反倒让通政使夫人听着难受, 索性打发她们去了外头。 唯一贴心的婆子站在跟前, 叹气道:“府里的吃食比奴才想得要少。您爱吃口新鲜的,所以咱们都是现买。方才中午大伙抢了一通,现下估摸着只够晚膳的了。好在有几口水井, 总算水是够的。” “眼下这局面, 吃不吃有什么要紧。”通政使夫人闭上双眼。“我怎么也没想到, 皇帝如此雷霆之势。再说了,我不过就收些珠宝,这算什么大事?朝廷里头,哪家的夫人不像我这么干?怎么偏偏就我倒霉呢。大人已经下了大狱, 只怕我再难跟他见上一面了。” 不过一个下午,她已经神容枯槁,发乱簪丢。 婆子叹叹气。“谁知道哪个挨千刀的这般疯魔,坏了满盛京所有贵胄人家来钱的路子,真是疯了。不过,上回那荣家一位什么大人出事的时候,老奴就劝过您,收敛些……” “上回那事……罢了,别提了。”通政使夫人忽然精神抖擞,起身道:“太子妃还在我府里呢。要不,我扮做她的丫鬟,跟她一道出去?皇帝总不会不让太子妃出去吧,她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 “傻夫人呐,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要是皇帝真心疼太子妃,还能叫她在这待这么久?您也不想想,咱们那位皇帝是什么人物?踩着兄弟骨血上位,冷落太子多年,难道还能在意一个小小的太子妃吗?”婆子一针见血。 通政使夫人的精神头又重新被抽干。“是啊,我想多了。”她苦笑一声,抿着杯中的凉水,长叹:“还是这位荣夫人命好啊,你瞧瞧,那周大人急得脸都白了。啧啧,有人陪着死,倒也不亏。” 可她还是不甘心,一时提出挖地道跑出去,一时提出让奴才亲兵们合起伙来从前门翻墙,自己偷偷从后门跑……如此念头层出不穷。 后来那婆子也烦了,索性跟她说实话,皇帝要是张嘴,连燕子都飞不出这个圈,何况人呢? 另一边,周寒执进了客房,正好瞧见清韵陪着荣澜语呆呆坐在那。新荔因在外院安排马车,所以赶在官兵来的时候正好出了府,恰恰逃过一劫。此刻荣澜语脸色尚好,但在瞧见周寒执的那一刻,却还是急忙奔向他,寻找安慰。 周寒执抚着她的背,柔声道:“没事,没事。我在。” “如何?能出去吗?我可没给通政使夫人送过超过三十两银子的礼品。”荣澜语抬眸问。 “别怕。会出去的。”周寒执心里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荣澜语受一点委屈。 好言安慰她坐下,又细细跟她说几句外头的形势,周寒执才继续道:“眼下我们想出去,一则要靠天恩,二则要看刑部查案的速度,三则要靠太子。我进府之前,已经督促过刑部,也派人去给太子传过话。” “若是这三条都不成呢?”清韵问。 周寒执已有主意,却不想说给荣澜语听,唯恐她吓着,于是只淡然地笑笑。“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相信你。”荣澜语的笑容并不勉强,但是却带了几分歉意。“今天这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过来的。只是想到太子妃也在这,我想或许对你的仕途,对爹娘早日回京能有些许助益。果然,人不能功利心太重。” “你又多想。”周寒执总是很服气她什么事都要想那么多。 “若是你今日来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太子妃真的帮忙把父母亲从梧州调回来呢?你还会后悔今日来这吗?”周寒执反问。 荣澜语摇摇头。 “你说得对。”她吸了一口气笑笑。 “这就对了。有什么事,都与咱们没关系。我们要做的,就是高高兴兴面对眼前的事。”清韵出去探望太子妃,周寒执伸出双手把荣澜语抱在怀里。 片刻过后,二人又商量了一些事,荣澜语便打算亲自去看看太子妃。但还没等出门,外头忽然传来声响。 “跟在我后头。”周寒执护着荣澜语走出门。 这才发现是太子领着一伙人过来接人。 夫强则子弱。皇帝刚硬,太子偏偏性情柔和。此刻看见周寒执,他笑笑道:“父皇允我进来接人。走吧,你们也一道。” “多谢太子。”周寒执略略拱手。他护着荣澜语,太子则护着太子妃,众人一道往外走去。 此刻天色已晚,外头已经有不少火把点起来。不时跳动起来的火舌吐着青烟,一簇簇紧挨着红色高墙,将整个府邸照得透亮。 太子的亲兵不多,但也有几十人,此刻左右护着一行人,徐徐往外头走。 照理本不该有任何事,但谁也没注意到,那通政使夫人突然从正房窜出来,指着这一伙人喊道:“太子妃走了!一会他们就要发火烧我们的宅子了,大家还不快冲!” 众人犹豫了几秒。 很快,有一位身强力壮的护院举着一块砖头重重向太子的方向挥去。“反正也是死。不如冲出去,没准能留下一条命。” 周寒执早在通政使夫人出来的那一刻便拉着荣澜语往外走。等到事情闹起来,二人几乎已经要走到后门口。 然而荣澜语在慌忙回头的时候,恰好瞧见同样大着肚子的太子妃正步伐凌乱地往外跑。她一边跑一边冲着太子妃回头喊:“娘娘,到这来!” 太子忙于应对那些护院家奴,此刻扶着太子妃的只有一个力气不足的小丫鬟。太子妃边走边躲,难堪不已,根本顾不上回应荣澜语。 这边,周寒执用方才抢来的一把剑开路。他从小练过武艺,这种场合原本难不住他。但今日毕竟带着身怀有孕的荣澜语,他施展受限,又不敢松开她,一时陷入僵局。 另一边,躲在周寒执身后的荣澜语被太子妃喊了一声。 她回头看时,见太子妃自以为安慰,正笑着冲自己摆手,要自己等她。 可太子妃并不知道,就在她身后,红着眼的通政使夫人举着厨房里捡出来的一根长刀,此刻正左劈右砍开路,眼瞧着就要砍向太子妃。 此刻距离荣澜语不过两步之遥。 她也害怕,可太子妃那死命护着自己凸起的小腹的神情让她心痛不已。她一把挣开周寒执的手,奔到太子妃的面前,将她从砍刀下面拉开。 二人一起摔倒在墙边。 荣澜语这才看清,通政使夫人目眦欲裂,分明是已经杀疯了眼。而且,外头涌进来越来越多拿着火把的兵士,让她更加心如死灰。 “反正横竖就是一死,我怎么着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我一辈子赚了那么多银子,我不亏!”她一边高声喊着,一边停下往外跑的脚步,将目光转向了荣澜语和太子妃。 荣澜语这才注意到,她之所以走不快,是因为怀抱中藏着鼓鼓囊囊的珠宝首饰。她在脑海中不由得想到初见通政使夫人的场景,那是她高贵美艳,谁也看不出是这般贪婪的人。 所以,人不可貌相。 眼瞧着通政使夫人看见她们的一瞬间犹豫了一下,可很快她又挥起砍刀。“你们两个竟然抛下我,独自逃跑!” 荣澜语吓得双目赤红,却一把将太子妃护在了身下。 至少,要留住一个孩子。 可那刀并没有落下来。 周寒执只一剑,便横切小腹,鲜血飞溅,通政使夫人的话音还没落,气息已经全无。 “快走。”周寒执抱起荣澜语,清韵拽住太子妃。 可这么一耽误,外头的兵士进来的更多,里头的护院们也就更加疯狂。双方的激战越来越刺激,几人向门口的步伐也就不得不随之变得越来越迟缓。 但周寒执方才一人一剑的气势太强,那些护院并不敢靠他太近。相反,反而是太子那边的压力比较大。 好在外头的兵士们知道这是他们要救的人,一股脑上前先把她们围住,又单独开出道来,这才总算护着众人安然无恙地出去。 待走到门外,把那些刀光剑影,血rou横飞的场景抛在后头,几人已是浑身狼狈。 太子妃被太子府上的人接走,而荣澜语则被周寒执拽着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待确定自己没事,她才看见周寒执的脸色松弛下来。 可随即,他便重重倒在地上。 周平高喊着过来扶。 众人这才看见,周寒执的脊背上不知被谁划伤了一道,眼下已经血流不止。 好在太子带来了医士,不多时便奔过来,简单看过说不妨事,便开始包扎上药。 荣澜语这才稍稍安心。 郭府后门处,耳边呼救声与刀鸣声依然交叠,火光与灯光共同起舞。荣澜语靠在马车上,一手护住小腹,一手紧紧抓着马车里周寒执的手,泪水轻轻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天上一轮浅月,隔着厚厚的纱云望着众人。 太子妃不知何时走过来,脸上依然带着委婉的笑。“只看这郭府之灾,就能明白,世上的事很少能说清谁对说错。” 荣澜语瞧周寒执脸色好了一些,这才有心情笑笑,附和道:“是啊,治国难,皇帝若不杀鸡儆猴,往后只怕贪官污吏越来越多。可真的杀鸡儆猴时,那猴子也就罢了,猴子猴孙呢?谁思虑过她们呢?” “若是你家周大人醒了,一定会说你多虑。你怎么不想想,当初猴子称霸,猴子猴孙难道没跟着吃香的喝辣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太子妃幽幽道。 荣澜语点点头。 二人说罢这些沉重的,太子妃又恢复了温柔。“你家周大人真的很不错。刚才我不知听说念叨了一句,说他是舍下官职才进郭府的。” 本是荣澜语握着周寒执的手,但此刻她能感受到他的力道。 人还没醒,手却紧得很。 她心里热热的。 “千金难买有情郎。”太子妃笑。 荣澜语跟着打趣:“一定是太子爷安然无恙了,要不然太子妃您肯定不会这么稳当。” 太子妃将荣澜语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半是玩笑,半是正经道:“多亏了你,是你救了我和太子的骨rou。澜语啊,太子让我告诉你,他是知恩图报的人。你和寒执的福气,都在后头……” 61. 番外 眉眼间的幸福 盛京城外有一座极负盛名的尼姑庵。因里头的尼姑大多为盛京城中富贵人家出身, 故而人人气度不俗,容色隽华,非寻常庵子可比。也正因此, 盛京城里头的富贵人家多愿意请庵中姑子到府祈福。 今日,尼姑庵的师太叫来两个得意弟子, 一名唤恣意,一名唤随心。 “芳草师太来我庵十年整, 因其家人要求, 不得出庵。如今期限已满, 便让她下山散散心。你们两个见得世面多, 就由你们带着芳草师太下山。出门在外要彼此照拂, 不可生事。” 两位弟子恭恭敬敬地答应,但真正带着芳草师太下山时, 身上的安稳劲便散去许多。毕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 “芳草师太, 您知道我们要去祈福的这一家,是谁家吗?”恣意问道。 芳草师太年岁比她们虚长几岁, 性情也相对稳重一些, 此刻念了一句佛偈摇了摇头。 那恣意便有几分卖弄的心,得意洋洋道:“说起这户人家,那可真是十分之厉害, 可谓是官商两通。这家的老爷姓周, 如今官拜一品大员。据说, 跟当今圣上有过命的交情。这家的夫人呢,则姓荣,这么跟您说吧,整个盛京城的绸缎庄, 十家里头有八家都是这一位的。哎,师太您怎么了?” 芳草师太咬了咬牙,“没事,有些累了。” “累了咱们就休息会。”随心笑笑道:“钱财都是方外之物,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位周大人是少有的奇葩,婚后十三年,除了自家夫人之外,旁的女子一概不入眼,更别提纳妾了。” “他倒是敢入眼。你知不知道,那位荣夫人生了两个孩子!其中那位大一些的,叫什么周念蓉吧,听说早早就跟皇后娘娘的太子定了娃娃亲了。可见荣夫人跟当今皇后关系紧密!你说,那荣大人敢有二心吗?”恣意道。 “生了两个孩子啊。”芳草师太眼里有些笑意。“那岂不是老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