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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突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算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便签纸,强硬地把笔塞进他手里,然后抬了抬下巴:“行吧,我们干点别的,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阿修跪在离我远一点的地方,低着头,视线一直盯着笔。 那是一支在首都星的商店里随处可见的普通钢笔。 如今的纸张都是用从原矿星上采来的特殊矿物质制作而成,厚实偏硬,原本流行的钝钝的笔尖无法在上面留下清晰字迹,因此现在的笔头都变得更加尖锐,特别是钢笔。 之前还有人做过研究,如果一个alpha使出全部力气,用极快的速度将市面上能买到的钢笔用力扎下,尖锐的笔尖能够直接扎穿老鼠的脖子。 这条实验视频被发布在星网上以后,激起了很多有着生育计划或是已经生育家庭的不满和担忧,他们担心这么危险的钢笔会对幼童的人身安全造成影响。抵制的声音弥漫在社会的各个角落,当然,这些声音主要是来自于omega们。 alpha才不会在乎呢。他们从不缺omega,自然也不会缺一个小孩。于是这件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新闻上是这样说的:经过多次实验后我们能够确定,需要身强体壮的成年alpha使出浑身力气,同时对准小鼠最脆弱、最单薄的部分一击即中,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因此对孩童的威胁其实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大,民众们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担心与恐慌。 阿修看着笔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有些不耐烦。 一支破笔有什么好看的? 我调出光脑看了眼时间,发现我最喜欢的游戏直播快要开始,再磨蹭下去就该错过了。于是我屈起指节敲了敲浴缸壁,语气不大好地问了一遍:“你会写字吧?” 他默不作声,只是抓紧了手里的钢笔。一个有些生疏但是非常标准的握笔姿势。比我强多了。 阿修的指尖也随之暴露在我眼下,我才发现他的指甲很短,断面却不整齐也不平滑,指甲盖上还有几道裂痕。看着像是用力过猛而劈裂的。 但他的手还是很好看。 不是那种纤细清瘦的漂亮,而是骨节分明、手掌宽大,充满力量的美感。想起之前激烈运动,他的手抓着我后背时候的感觉,掌心粗糙,指腹上还有茧子,虽然指甲不长,但挠得我也有点疼。 ……我不禁又有点心猿意马。 只是阿修已经准备好了,抬着头看我,眉心微蹙,神情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我干咳一声,开始发问。 “叫什么名字?” “……” “你有家人吗,还是就你一个?” “……” “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躲在巷子里?” “……” “身上的伤呢?都是谁干的?” “……” 我托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他,阿修跪坐在浴缸里,手里握着钢笔,笔尖在纸上的某一个地方停留了太久,黑色的墨水向四周洇开,留下一团污渍,在空白便签上扎眼得很。 他一个字都没写。 意料之中。 还好我早有心理准备,不然难保不会被他这副油盐不进、滴水不漏的样子气死。 既然正经的问题一个都不愿意回答,我晃了晃腿,一边踩住他的大|腿压着,一边俯下身,指尖顺着他的脖子绕了半圈,从后面抵住他的颈环,轻轻摩挲了两下。 这个距离太近了,我都能清楚看见他脖子上起了一阵阵的战栗。 “那这个呢,总可以说吧?” 我的语调听起来有点暧|昧,但我真不是故意的,确实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时不时就想逼他一下。 “最好快点哦,”我又绕到前面,作势要去扯那两个金属环扣,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要是拖得太久了……” 阿修猛地往后躲了一下,瞪着双眼看我,一对尖牙都要咬碎了。 我轻笑一声,把一张新的便签贴到他衣襟大敞的胸口,隔着一层纸,温热又有弹性的肌肤触感鲜明。 我知道那里手感极佳。 “写吧。” * 我没有在威胁他吧? 明明只是想通过当事人更好地了解一下那个箍着他的金属环,从而能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 就是可能,当事人不太喜欢我这种过于直白和直接的方式而已。 我也没办法啊。 最喜欢的游戏直播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要开始了,我赶时间。 阿修半趴在浴缸沿上低头写字,灰白色头发软软地下垂,把便签纸挡得严严实实,让我看不见他写了什么。 不过不要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我理了理弄乱的睡袍,打算先把头发吹干,它虽然没再往下滴水,但还是湿漉漉的,贴着脸和脖子有点不舒服。 我起身走到洗手台旁边,从柜子里把吹风机拿出来。一边吹,我一边回头看阿修。 他还在写字,只是每一个笔画都要想很久似的,写得很慢很费力。头发也全是湿的,乱七八糟黏在一起,发尾有点长,滴滴答答地往下渗水。 虽然室内恒温,湿着头发也不至于着凉,但我也没有当个恶毒主人虐待小狗的癖好。 我把自己的长发吹到差不多干,然后走过去直直地把吹风机的出风口对准他的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