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历可能是假的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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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棕熊即将倒下的时候,晏菀青一声清脆的“胖墩!”还是把容貌大变的花老大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 没能将敌人一击毙命的棕熊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地上,那强大的冲击力让哨塔都抖了抖。 推着女巫走到了奄奄一息的怪物面前,晏菀青将信将疑的瞥了眼局促不安的男人,把他往前又踹了踹,“就算他是花老大,他也已经变异,怎么会跟你凑到一块?” “好问题啊!长官!” 见识到了棕熊的狂暴,女巫把对房其琛的狗腿称呼都搬了出来,他此刻倒是比上次见面时更为狼狈,不仅头发像鸡窝,连鞋子都是一样一只,显然是仓皇出逃。 “上一次你们走后,傻大个儿就带着手下收拾残局,结果收拾收拾着,他的手下……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开始疯狂攻击同伴,”女巫苍白着脸回忆,“……最后也就我俩还保持着清醒,我知道这是荒野女巫的魔药开始生效了,而他身上也逐渐显露了变异的痕迹,我便将仿制的药剂用在了他的身上。” “仿制的药剂?” “军部曾经派那个眼镜男为我接种过,你们总不能指望一名魔药大师在见过新型药剂后当作没看见吧?” 女巫一边说一边试探着靠近了瘫在地上的花彦,小心翼翼的把手罩在了后者的额头,然后松了一口气。 “呼……热度总算降下来了。” “所以你这是……失败了?”晏菀青收起了匕首,又捡起了地上的火铳。 “失败?我?呵!”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女巫顿时就跳了起来,“我要是失败了,你看到就是一头完全丧失理智的怪兽了!” “……不好意思,经过刚刚热情的‘招呼’,我实在无法相信这玩意儿还有理智可言。” 被女孩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的男人顿时萎靡了不少。 “他在来的路上都很乖,”他有些挫败的搓了搓脸,“可是越近就越躁动,可能是血腥味太浓了,你知道,野兽本能……” 想起了二楼餐厅天花板上的“艺术品”,明明不是自己干的,晏菀青还是感到了无法言明的心虚。 像是为了应证女巫所说的真实性,趴在地上的花彦悠悠转醒,比起之前的狂暴,他的眼睛里倒是多了几分温和与理智。 于是胖墩悻悻的放下了蓄势待发的熊掌,连带着女巫也松了一把劲儿。 ”哦对了!”他还没喘几口气就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店里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晏菀青对这个问题回答的毫无压力,“阮哥拥抱了崭新的人生,琛哥抛下貌美如花的我跟着塔长私奔了。” “哦,原来是私奔了……你说啥?!” 这个回答太出乎意料,女巫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过去。 “你也觉得很过分吧?”晏菀青捧着脸,“比起正当龄的我,在琛哥眼里果然还是那种会做饭的老男人更好一些吗?” “……不不不,这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吧?”女巫颇为崩溃的喊道,“那家伙跑了,咱们可怎么办?只有他能得到军部的救援!” “不不不,你搞错了因果关系。” 晏菀青从怀里掏出了黑街的地图,将其展开在女巫的眼前。 “并不是房其琛能得到军部的救援,而是得到荒野女巫宝藏的人能得到军部的救援。” “哎?”女巫愣住了。 “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琛哥来黑街的目的,”晏菀青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优秀的前线指挥官、最接近荒野女巫的药剂师和我这个唯一能与指挥官搭档的向导,你说过,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到荒野女巫的实验室。” “不瞒你说,我之前的计划更倾向于前往边境求助,但在见到你俩之后,我就改变了主意。” 女孩的手指点在了地图的中央,那里被阮钰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比起千辛万苦的去突围,摆在我们面前的倒是有一条捷径。” “那就是去寻找荒野女巫的宝藏。” “想要打蛇,就要捏住它的七寸。” 第33章 腐败的血臭。 “啪嘎, 啪嘎。” 骨节崩脱的脆响随着鞋底的挪动而不断在安静的巷道里回荡,确认了最后一块尾骨也被碾碎,房其琛才将脚从地上怪物的背脊处撤回。 “少爷, 你这样可不太好, ”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杨明微微皱起了眉头,“骨头弄得太碎会在后续处理上造成麻烦,排骨和骨头汤都做不成了,要是切片烤rou又要清理碎骨, 耗时又费力。” “……不,我并不打算吃这个。”房其琛看了他一眼才给出了答案。 “真的吗?那可太遗憾了, ”杨明似乎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我年轻的时候一直呆在南方联盟, 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吃了不少, 在当时的战场上最受欢迎的就是这些家伙了, rou多还耐饿, 一头能供一支小队吃上三天, 只要稍微放点配料, 就能嫩的让你吞下舌头。” 一边说着, 他一边拿出笔在手中的地图上圈圈画画。 “唯一的缺陷就是吃多了容易被反噬, 每天都有同伴因为感染药物产生变异,就算侥幸一次次活下来, 也会因为同类相残而变得疯疯癫癫。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能够活着回家,我就带着可爱的小孙女跑远点,管她以后会觉醒为哨兵还是向导,反正不能留着她在那里像我一样上战场吃人。” “最后她变成了哨兵还是向导?”房其琛漫不经心的问。 “都没有,她还没觉醒就死在了‘流血之夜’里, ”杨明也轻描淡写的回答,“趁着联盟与王国开战,不满执政官决策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上了街头,冲进了哨兵和向导的居住区,把留守的妇孺挨个拖出来处死,我的小孙女那一年才六岁,被他们打破了脑袋挂在了旗杆上。” “当时的执政官提倡精英制度,讲究从优选拔,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提高哨兵向导的地位,已达到他所追求的的‘平权’,当然,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他搞砸了。” “南方联盟的第一位向导执政官吗……”房其琛抬头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空,“我觉得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物。” “是值得尊敬,我现在也不觉得当时选他是错误的,当时的南方联盟具备了平权的所有条件,民众的善意支持、领袖的个人魅力、富足又和平的生活……我几乎找不到他会失败的理由,新政推行的也非常顺利,普通人与我们开始混居,即将升学的孩子们被允许选择军校以外的学校,军队也开始收编全部由普通人组成的军种,联盟内一片欣欣向荣,我甚至收到了新邻居小心翼翼递来的苹果派。”杨明带着笑意的回忆道,手中笔记录下了一个新数字。 “苹果派啊,我还从来没吃过那个。”房其琛蹲在他身畔小声嘟囔。 “老实说,对于咱们来讲,那玩意儿有些太甜了,少爷还是要多喝粥,”杨明哭笑不得看着凑近的青年,转眼又陷入了回忆,“现在想想,其实当时的我们离成功只差一步了。” 是的,只差一步,按照当年的情况,只要保持下去,南方联盟或许会成为大陆第一个实现了人种融合的国家。 可惜,在最为脆弱的前期,他们碰到了最致命的一击——与王国的战争。 “在与王国开战以后,被动员参战的普通士兵在面对王国的哨兵小队时全军覆没,消息传回国内,联盟内部恐慌四起,脆弱的平衡在血的教训面前全面断裂,自一百五十年前就再也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普通民众彻底被接二连三的噩耗给打垮了,他们愤怒的指责让普通人入伍只不过是执政官为了让他们送死而炮制的阴谋,激愤的民意迫使议会直接断掉了对前线的补给,对执政官本人的污名化和阴谋论逐渐发酵。” 说到这里,饶是杨明一直表现的风轻云淡,语调也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我就是那个时候第一次割下了因战斗感染而变异的战友的rou,并且塞进了嘴里。” 房其琛觉得,他们或许在这个话题上太过于深入了。 “后来战争结束,执政官被处死,他曾经的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失去了所有家人的我成为了逃兵,苟延残喘至今,从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我们,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 “我是无法改变命运的,阿琛。” 母亲的话应和着杨明的发言在房其琛的耳畔响起,他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对着他认真宣称要成为大总统的女孩,那个被他独自留在星空海盐塔的女孩。 向导并没有哨兵那么强的战斗力,在精神向导无法施展的情况下,她或许会死在这条街上吧。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资格和闲情逸致去展现自己多余的同情心,毕竟在朝不保夕这方面,他与她没有什么不同。在踏入黑街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会成为取悦荒野女巫的祭品,能否活着走出这里,全看那位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失踪的主人的心情。 “a区已经全部清理完毕,”杨明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没有发现宝藏的线索,也没有发现阮中尉的踪迹,我们需要立即向b区进发吗?” 房其琛点了点头,反倒问起了另一件事,“西区那边有跟你联系吗?” 杨明闻言愣了一下,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青年,颇为意味深长的说道:“少爷想知道西区什么消息呢?是劳伦斯先生还是血色苍穹?” “关心那个娘娘腔是264号要做的事。”他答道。 这个意思就是要问血色苍穹了。 “少爷可别为难我,”眉毛向下一撇,杨明摆出的表情颇有些愁眉苦脸的意思,“虽说咱们相处愉快,可我毕竟是老爷的人,按照夫人与老爷的约定,清障归清障,最后宝藏鹿死谁手,可是要各凭本事的。” 房其琛顿时笑了,“谁和谁各凭本事?我和其珩各凭本事吗?” “……您知道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多。”沉默了良久,杨明才如此回答,基本是等于默认了青年的猜测。 “我还没有迟钝到亲生meimei在眼前晃还全然不知的地步,杨明,”房其琛冷淡的回他,“像我们这种家族,脸往往是最后确认的东西。” “哦?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慈祥的老者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是根据什么来判断呢?感觉?嗅觉?还是某个特殊的部位?” “是腐败的血臭,”青年答道,“她身上那股腐败的气息,就算用再多的香水都遮掩不掉……与父母和我,如出一辙。” 正在试图从杨明嘴里套消息的房其琛不知道,远在被大型机械占据的黑街西区,有人打从心底赞同了他的说法。 “首领~~” 甜腻的女声回荡在堆积着各类机械废料的仓库中,“哒哒哒”的脚步声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逼的男人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首领?劳伦斯首领?” 没有得到回复的短发女子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用脚上的马丁靴后跟敲击着地面。 “哎呀,您明知道我最受不了机械工厂的机油味,这个味道太冲,会麻痹我的鼻子,冲的我脑仁发疼。” 嘴上娇滴滴的撒着娇,女子谨慎的在厂房内搜查,就像她说的那样,这类气味冲鼻的地方极大的干扰了她的信息获取,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步伐向普通人那样一寸一寸的搜过去。 “看在合作一场的份上,您可别为难我了啊。” 嘴上这么说着,女子的搜查越发的仔细谨慎,不过这样一来,她的速度也削减了一些。 怎么办? 男人抬手抹了一把脸,不抹还好,一抹就擦下了整整一手的白粉,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眼下是什么鬼样子,估计比后台卸妆到一半就的小丑都不如。 实际上他的状态没有自以为的那么糟糕,如果晏菀青在这里,准能一眼认出这位大兄弟就是当日在女巫家里跟在劳伦斯身后的男哨兵, 没工夫去管塌了一半的伪装,他扭头去瞧自己的大件行李——被几层麻绳捆的结结实实、还在嘴里被塞了一块脏抹布的劳伦斯。 此刻后者的脸色白的像纸,让男人不禁担心自己之前注射的药剂到底起没起作用。 “那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陈洛手里买来的,要是这都能继续变异,这破娘娘腔儿的运道也太差了吧?” 在心里嘟嘟囔囔,摸了摸自己为此特意理的平头,脸上妆容花了一大半的清道夫觉得当初接活的自己简直就是鬼迷心窍,费了大功夫把自己伪装成南方联盟的哨兵混到了目标身边,谁能想到血色苍穹的那个女人竟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也对,房其琛的亲meimei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省不到哪里去,就算她本人答应,负责提供基因的一号大人和那个男人也不干啊。 “亏了亏了,这一单绝对做亏了。” 他一边在心底哀嚎,一边拿出块手帕索性直接把脸上的伪装全部擦了下来,否则那层东西就会从脸上浮起来,远看活像是被泡发的一具尸体。 或许是短发女子的震慑力太强,被绑架的劳伦斯竟然也配合着他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不然他随便哼哼几声,以哨兵敏锐的听力,说不定都能捕捉到。 诧异的瞄了几眼意外配合的劳伦斯,清道夫刚想夸几句他识相就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兽吼,那声音似乎是来自某种大型猛兽,顿时就让清道夫鼻子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雪豹……? 不!是花豹! 去他妈的!房其琛你自己是只布偶猫,为什么meimei这么凶?! 自打绑定的向导战死后精神向导就没出现过的清道夫也说不清自己此刻是惊悚多些还是嫉妒多些,他浑身的肌rou都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贴在身后的铁皮箱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知道,自打花豹被放出来的那一刻,他们的处境就不容乐观了,就算猫科的嗅觉比不上犬类,动物的搜索能力也与人类不可同日而语,毕竟人可不会趴在地上嗅来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