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心痒在线阅读 - 第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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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草坪上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年轻美丽的小提琴手站在人群中央, 拉起一首欢快的舞曲。沉纾牵着江鸾的手从人群中走出来,舞步跟上曲子的节拍。

    笑声穿透曲乐,红色的裙摆扫过草地上盛开的鲜花。沉绛坐在圆桌前,托腮望着自己的兄嫂, 唇边漾起一点儿盈盈笑意。今夜确实是令人难忘的好时光。

    起身去跳舞的人越来越多, 小提琴手结束曲子, 随后上台的乐队奏响更加热情的摇滚乐。

    沉绛看到沉纡牵着刚刚下台的小提琴手混入人群。

    “沉沉, 做什么呢?一起来跳舞。”朱瓷向她伸出手。

    沉绛略微思索便站起身。

    “谈总, 不介意我带走你的未婚妻吧。”朱瓷牵住沉绛的手, 低头去看坐在一侧的谈司玄,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回答,她也并不在意, 转头同沉绛笑语,“看你家谈总,坐在这种欢乐的场子里面表情还能这么严肃。”

    沉绛垂眸扫了一眼谈司玄。他把着酒杯, 面容冷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漆黑的瞳仁中确实不见半点儿笑意。虽然谈司玄的姿态看起来一向如此, 但沉绛还是能感觉得到, 他变得与早晨有些不同了, 沉绛抿了抿唇。

    “行了,别理他,咱们去跳舞。”朱瓷拖着沉绛离开。

    如此春夜,还是有些许凉意。沉绛穿着旗袍,小幅度地同朱瓷错落舞步。她会跳舞, 正是朱瓷所教。

    “程鹰来找你了?”

    “嗯。他说会等到我跟谈司玄结婚。”

    朱瓷笑了一声:“这小子。”顿了顿, 她继续道, “说实话,他还是蛮真诚可爱的。要不是知道你心里只有谈司玄,我会希望你跟程鹰在一起。”

    沉绛轻轻弯了一下唇角,没有再说话。

    谈司玄坐在僻静处,静静望着那个玫瑰色的身影。裹挟于纷杂人流之中,她仍旧是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像皎洁明月,周围的星辰都黯淡失色,这样的人……谈司玄晃着手中酒杯,沉默地端起抿了一口。

    曲风变换,牵着朱瓷的手忽然空落下去,沉绛抬眸,红发美人已经被程忌拉进了怀里。氛围越来越热烈,许多人都在交换舞伴,沉绛并不打算与别人跳舞,便转身准备回到位子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身前。

    “沉小姐,可以请你跳会儿舞吗?”裴宴泽笑着向她伸出手。

    沉绛迟疑半分。

    “我有两个问题想问沉小姐,只需要一小会儿。”他微微敛了笑意,神情看起来十分认真。

    沉绛将手放入他掌心。

    裴宴泽牵着她重回人群。

    “沉小姐,十年前我们见过,是吗?”

    “嗯。”沉绛回了个简单的单音节。

    裴宴泽笑了一声:“果然。所以才想嫁给司玄?”

    沉绛没有回答,裴宴泽心中却已经明了,猜测得到证实,他没有再纠缠的必要,轻轻放开沉绛的手,他道;“沉小姐,我很欣赏你的勇气,现在是,那时也是。”

    沉绛点点头,转身走出人群。谈司玄不在位子上,沉绛停下脚步,打量一眼四周,仍然没有瞧见他的身影。些许凉意侵袭,沉绛擦了擦手裹上披肩,决定先回房去换身更保暖的衣裳。

    厅中灯火通明,沉家夫妇和几位长辈正在举杯谈笑,看见沉绛进门,苏韵稍稍抬眼,说道:“沉沉,刚刚司玄自己上楼去了,我瞧着他许是喝多了,你去看看吧。”

    喝多了?沉绛微怔,但还是点了点头。

    客房里的灯没开,里面也没有人,沉绛蹙起眉头,是回了紫荆湾吗?她转身回房,准备去打个电话。

    打开卧室灯,沉绛将披肩脱下,置到一侧的衣架上,转身时,视线扫过床头,心脏猛然收缩一下,她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惊吓到了。

    谈司玄闭着眼靠在床背上,西装外套丢在一侧,衬衫领带松散,顶端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懒散中透着些许不同寻常的性感,看起来倒真像是醉了。

    沉绛走到床边,探手去摸他的脸,还没碰到,他睁开眼,眸光沉沉,喉结滚动。

    手腕被他捏住,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床褥中。

    沉绛定定地瞧着他的脸:“谈司玄,你……”

    剩下的话被堵在口中,指尖穿入他的发。

    谈司玄的动作似乎比从前都要莽撞,瑰色的旗袍卷起下摆,祥云散乱。沉绛抬手去推他肩膀,却被扣住手腕重新压入床褥。墨发铺垂,玉簪坠落,沉绛听到一声清脆声响。

    “谈司玄。”她试图让他停下来。

    手臂从掌控中挣脱,却碰上一个坚硬的小物件,沉绛侧过脸,看到枕下木盒因她的动作撞上床头柜,盖子被弹开了,露出其中青蓝一角,她愣了愣。

    他的动作却愈发悍戾,沉绛呜咽一声,转过了眸。

    今天有不少客人住在家中。沉绛努力咬住下唇,眼中不可抑地泛起点点水色。

    谈司玄的目光顿了顿,探手去摸床头那只小木盒。沉绛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

    还未想个清楚明白,柔软的青帕被递到嘴边,他低声说:“咬着。”

    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的位置也空了。

    沉绛侧身躺在床边,静静望着落在地上的手帕和碎簪,她不是太明白,昨夜谈司玄究竟有没有醉。默了许久,她轻轻探身,从床下捡起帕子。

    还是完全没有印象吗?哪怕看见这条手帕。明明裴宴泽就能记起,沉绛咬了咬唇,将皱掉的帕子舒展开。视线转到小木盒上,她的眸光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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