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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姑真的很想先逃走,去找到镇远侯问个清楚,可是想到他的一张吓人黑脸,又只得忍住,压下心里的不耐,问:“小姐可否对我说说,阿余到底是何人?” “阿余啊,”杏儿低头恬笑,再抬头时,满眼里都是璀璨星光,让程姑姑也心跳漏了一瞬,“阿余就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好人!” 程姑姑听了个寂寞,追问:“他如何对你好了?” 阿余的好多的没法细数,若是非要说…… “姑姑,没有人喜欢我,”这句话说得程姑姑如吃了又酸又涩的生柿子,可是杏儿分明满脸真诚,“可是阿余说,他会养我,绝不嫌弃我!也不让别人嫌弃我。” 杏儿又随意说了些,程姑姑渐渐明白,为何镇远侯切切叮咛,让她务必要让焦小姐领悟男女大防,以免被他人诓骗。 感情这不是要预防,而是阻止啊。 程姑姑一时陷入了沉默,杏儿又说了些阿余零零碎碎的好,听起来竟是全心全意信赖和依重这位不知来历的陌生公子。 瞧着这般娇甜可人,倒是很适合做朵莬丝花。 程姑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宫里,除了坐在正位,娘家给力的,哪位不是依附着帝王的莬丝花,得宠或者遇冷,全靠讨好王座上那位。 可是,镇远侯说得很明白,请了自己出山,显然不是为了让自己教杏儿讨好男人。 程姑姑在杏儿这里受了一番挫折,特意请了个假,说有事要外出,匆匆赶去镇远侯府,求见侯爷。 镇远侯这次倒是很诚实,直接说:“对啊,杏丫头遇到了诓骗她的纨绔渣男,偏偏这孩子性情单纯,压根不知防备……我一个大男人,又不好对她细说,所以才特意延请姑姑出山。你不必有顾虑,也不用管那个余公子是谁,只管细细教导杏丫头,什么不许给坏人牵到手,不许被坏人勾肩搭背,不许见坏人,不许与坏人说话,不许说坏人是好人!林林总总,事无巨细,都细细对她说清楚,还要监督她,多生防备之心,务必不让坏人得逞!” 程姑姑给杏儿上课上得头疼,又被镇远侯的大嗓门絮叨的耳鸣,几乎是西子捧心般捂着胸口,手扶额头,回了伯府。却发现杏儿已不在院中。 程姑姑走后,杏儿就兴高采烈去见阿余了。阿余带她去乘船游湖。 山里虽有河流溪水,坐在这么好看的船里游湖,倒是第一次,杏儿站在船上望了很久,才同阿余牵手回船舱。 船晃了一下,杏儿吓了一跳,就着被阿余抱住的姿势,抬头感激地说:“阿余你真好,带我来游湖,还做这么大又这么好看的船。以前都没坐过呢。” 不过是几日未见,花一般的娇颜,就又绽放了几分,这么近注目,立时就要忘记了呼吸,只想再凑近一些。 “阿余?可是方才晒的有些热,你怎么脸这么红?我手是凉的呢,我来帮你冰一冰。” 杏儿抬起胳膊,双手轻轻按在阿余脸上,觉得手心被烫热了,就换了手背,手背也被烫热了,就又换手心。 这样幼稚的行为,可是做的人却是认认真真,毫无敷衍。因为努力仰着头,为了躲避太阳光的刺眼,那双令人惊心动魄的如水黑眸,并没如往常一般,和阿余的眼睛对视,而是微微垂着眼睫,从上面看去,倒似在盯着阿余的喉结出神…… “我,我是觉得有点渴!” 想要解释为何一直在忍不住吞咽,开了口,却不防本来贴在脸颊的柔胰,被惊了下,滑了过来。 不过是轻触到手心而已,阿余却慌得倒退了一步。 “怎么了?”罪魁祸首仍是一脸无辜和关切,只有一双乌眸里,闪烁了一丁点迷惑。 “……我渴了,我去喝茶!” 杏儿不禁感叹:“阿余为了带我来游湖,又热又渴……阿余!” 她伸手抓着阿余的胳膊,以他当柱子,紧走几步,抢先到了茶桌旁。 “我来,我来伺候阿余。” “你乖乖坐下,我最近学了很多东西呢。” 杏儿略带得意,打算向阿余展示一下她和章嬷嬷学的茶艺。却最终什么也没做,只跪坐在坐垫上,一脸仰慕看着阿余泡茶给她喝。 纪凌宇回了宫,站在窗前愣了半天神。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宋烈,都觉出不对劲来。 “殿下怎么了?莫不是镇远侯又和殿下吵架了?可是今日又没见到他啊……” 纪凌宇转头打量宋烈,直把宋烈看了个毛骨悚然,暗暗反省自己这几日又做了什么错事的时候,开了口。 “你都过了十八岁了,你娘不给你定亲吗?” 宋烈摸不着头脑,“啊?这个……太子殿下不是比我还大,也还没有。” 纪凌宇很不耐烦地轻斥他:“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说这种蠢话!” 宋烈缩缩脖子,幸好他娘宋嬷嬷不在这里,不然肯定要说他是戳殿下的心窝子,少不了要打骂一顿。 还好太子殿下并没追究这事,又问:“你要有喜欢的姑娘,只管告诉我,我去对你娘说。不能因为我的事,就非要你跟着耽搁。” “什么?什么耽搁?” 宋烈满头问号。 纪凌宇几乎有些愤怒地问:“你就没喜欢的姑娘吗?” 宋烈眉头拧在一起,偷偷打量纪凌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