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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说得并无错漏之处,不过一只兔子,若是平日,元烨虽有些脾气,但大多时候还算通情达理,不会追究。 但这一次,那兔子是他亲手打的,又是要送给秋芜的,被人弄丢了,实在有些恼怒。 刘奉见他脸色仍未缓和,便转身示意身后的侍卫将那头梅花鹿牵过来,道:“太子殿下知晓九殿下乃第一次参加秋狝,定十分珍惜所猎之物,便命臣将此鹿赠与九殿下,九殿下若要送与何人,送此鹿便可。” 元烨闻言,皱眉看向那头梅花鹿。 带着白色斑点的栗红色鲜亮皮毛,挺拔灵秀的身姿,晶亮湿润的双眼,正是白日元穆安亲自猎下的唯一一头猎物。 这样的安慰,令他心底的不悦一下消了许多。 “秋jiejie,你看,这是太子哥哥亲自猎的鹿。”他让秋芜过来,带着几分讨好,又带着几分沮丧,道,“比我打得兔子更好。那兔子,我本想送给秋jiejie作生辰礼的。” 秋芜知道他已不气了,只是愧疚于说好的事没能做到,连忙安慰他:“殿下一片心意,奴婢感激不尽。这头梅花鹿很漂亮,也是太子殿下对您的一份心意。” 元烨见她并不难过,这才慢慢笑起来:“是啊,是太子哥哥对我的好,秋jiejie,你替我好好养着它吧。你生辰的时候,我再送别的就是了。” 刘奉见他不再怪罪,便行礼告退,留下永安殿的宫女太监们围着那头漂亮的梅花鹿,啧啧称奇。 元烨的情绪转阴为晴,一手牵着鹿,一手牵着秋芜,行到殿外临池的那一片草地上,吩咐福庆他们去找些木料,给梅花鹿围出几道栅栏来。 竹韵取出原本给兔子备下做食物的苜蓿草,让秋芜喂给梅花鹿 这头梅花鹿性情温顺,见了这么多生人也不露怯,对秋芜递来的草料更是欣然接受。 秋芜欢喜极了,忍不住伸手抚摸它漂亮的皮毛。 她洁白无瑕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在金灿灿的霞光中显得格外动人。 元烨站在她的身边,呆呆看着她,感到心尖一阵发软,不禁慢慢伸手,想要触碰她莹白细嫩的脸颊。 “秋jiejie……”他喃喃地唤一声。 秋芜应声抬头,脸颊恰好擦过他发颤的指尖,留下一阵滑腻温热的感觉。 元烨感到后背悄悄升起一种麻麻的酥意,仿佛有几点看不见的火星落下来,汇聚成一团小小的火焰,自脊背处开始往全身燃烧,烧得他眼神都渐渐变了。 秋芜撞进他忽然变得深邃guntang的眼神里,吓了一跳,连忙要后退两步,却被他飞快地握住手腕。 另一边,与他们隔着池塘与回廊的长宁殿中,元穆安正站在窗边,冷冷看着这两人对视的情形,搭在窗棂上的手无声收紧。 第20章 烈酒 ◎九皇子醉了,扶他下去睡一会儿吧。◎ 少年人精力充沛,气血旺盛,不必用太多劲,就牢牢握着秋芜的手腕,让她扭也扭不开。 秋芜被他拉到身前,紧紧挨着,另一只手中的苜蓿草已统统掉在地上,小鹿被食物吸引,压下脖颈吃得正欢。 “殿下,您要做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在开阔之地离得这么近,身边有竹韵、福庆等人在,一不留神,附近兴许还会有其他人经过,实在让人紧张不已。 可是,元烨被指尖的那阵酥意驱使,又凑近些,微颤着轻轻点上她的下巴。 “秋jiejie,你近来总是躲着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少年的身量又长了些,此刻稍弯腰,才恰好与她齐平,一张稚气未脱,带着一抹红晕的英俊脸庞离她极近,明亮的眼眸中饱含委屈和不解,看得人不忍心拒绝。 他也说不清是怎么了,情不自禁地就问出了埋在心底已有好些日子的话。其实心中隐约知道答案,却还是觉得委屈。 秋芜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只觉他的鼻尖已快与自己的碰到一起,连他身上从围场上带回来的草木与汗湿交织起来的淡淡气息,都能若有似无地感觉到。 “没有,殿下,奴婢没有生气。”她朝旁侧了侧,将下巴从他的指间挪开,却恰好将耳际侧到他的面前,“只是觉得殿下大了,该有男女之防,先前教习姑姑应当也与殿下说过,近身的服侍恐怕已不合适由奴婢来了。” 圆润小巧的耳垂在夕阳的映照下莹亮可爱,被他呼吸间带出的温热轻拂过,悄然蔓延开一抹浅粉。 元烨看得眼神愈发幽深,落空了的指尖又试探一般地碰了碰她的耳垂。 触感比她的手指更加柔软,那颤动的模样,看得他浑身发热,渐渐有了那种近来时常出现的疼痛感觉。 梅花鹿吃完了苜蓿草,想要得到更多喂食,直起脖颈靠近二人,毛茸茸的脑袋从他们的身边蹭过,却并未引来关注。 “可我还是不明白,教习姑姑只说,等我有了女人就知道了……秋jiejie,我想——” 轻碰她耳垂的指尖一阵阵发烫,元烨恨不能多用些力气,好好揉一揉,满腔热情也在心底翻涌,眼看着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 秋芜心中警铃大作,一边握住他覆在自己耳边的手,阻止他越矩,一边灵巧地转身,稍避开他的靠近。 这时,九曲回廊上,康成带着人匆匆过来,站在七八步开外的石径上,重重咳嗽一声,将元烨唤回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