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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行云一愣,竟是笑了。 他走过来,似是想要抱她,但略一犹豫,还是半拥着余艺,带到了椅边,扶她慢慢坐了下去。 余艺心中颇为憋闷。 好像是存心和她过不去似的。 每一次见到匪行云时,好像多多少少,都得出点意外。 就没有她身心健康,意气勃发的时候。 不是丢脸,就是在丢脸的路上。 她尴尬的头都不敢抬。 余艺抿着唇,小心的晃了晃腿。 “先别动。”匪行云拿了另一张椅子,坐到她对面,挽起袖口,弯了腰,大掌覆上她的膝盖,“还疼吗?” “有...有点。” 他的体温很高。 大掌带着几分灼烫。 从膝盖缓缓下移。 余艺身体一颤。 她感到小腿给一双大掌握住,向前抬起,最后搭在了匪行云的腿上。 余艺一愣,下意识的就要蜷腿。 “我...” 匪行云看她一眼,加重了三分力道,没让她乱动,摇了摇头,道: “疼的话要告诉我。” 余艺还没反应过来。 大掌移到小腿后侧,沿着肌rou的走向的来回揉压。 不带任何暧昧的味道。 他掌心guntang。 她肌肤微凉。 缠在一起,却是恰到好处,让双方都觉得心底一颤。 他微垂着头,给暖光一晃,眼底像盈满了温柔。 余艺看的出了神。 她是有些疼的。 但那点细微的痛感,比不上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匪行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这一刻,更想多了解他一点。 细白的手指不安份的蜷紧,她脑子有些乱,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考虑,话就已经脱口而出。 “你之前说的,那个特别重要的人,她现在...怎么样子?” 话一出口,余艺就有些后悔。 她和匪行云之间,还没到能说这些私人话题的程度。 而且,他也不是喜欢谈论自己事情的人。 余艺反应过来,连忙又道: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要...” “她不在了。” 余艺一愣,“你...你说她...死?是怎么出事的?” 匪行云看她一眼,声音很轻的道:“车祸。” 车祸? 她心里一酸。 竟是有些感同身受。 同样的原因,不仅是匪行云重视的人,也害死了曾经的余一冰。 可能正是因为经历过,余艺才能理解他的感受。 那份再也不能回到曾经的痛苦。 比任何情绪,都来的绝望。 压在余艺心底的石头,忽然就碎了。 她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 收回腿,她单脚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匪行云的肩膀,柔声道: “总裁节哀。” 匪行云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 余艺避开了他的视线,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手握着门把,声音有些发虚。 “总裁,虽然这么问有些不要脸,但我是不是,和她有点像?” 她背对着匪行云,看不见他的脸,也只有这样,才能给话继续说下去。 “这段时间一直在这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而且你帮我的已经太多了,我很感谢,但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所以,我也该差不多,搬出这里了。总不能一直依靠你,也怪无赖的...” 她干巴巴的笑了笑,吸了口气,声音轻了不少。 “匪行云,再见了。” 门把旋动。 走廊刺眼的白光罩在她身上。 余艺几乎睁不开眼。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踏出门。 肩上像背了一坐山。 她能感觉到匪行云的目光,和平常的冷漠淡情不同,里面藏得尽是些她悟不懂的情绪。 门扉缓缓闭合。 余艺靠在门上,缓缓的吐了口气。 真累啊。 说出这一句话,竟像是耗光了她身体里积攒的全部力量。 她堆砌起来的勇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瞬间,彻底打回原形。 余艺抬头,目光晃动。 这个地方,她到底是留不下了。 等到搬走之后,不管是和匪行云还是这所短暂的归宿,都再也不会有所交集。 南柯一梦,终有醒时。 她和匪行云之间,本来就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余艺身后摸了摸脸,露出一抹苦笑。 这到底,算是什么啊? 那个女人已经重要到,可以让匪行云对着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她,都好到这个份上。 他有多深情,余艺此时就有多绝望。 她闭上眼,缓缓的叹了口气。 一门之隔。 匪行云站在门前,握着门把的手掌青筋绷起,他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克制才没让自己失控、 余艺...要离开了。 但他哪有资格阻止。 甚至连一句挽留都没有身份说出口。 哪怕一瞬间也好,她从来都没有动过心。 那句不喜欢,反复在他心底萦绕。 从头到尾,余艺心里想的,都只有怎么逃开他的身边。 匪行云阖上眼,终于是松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