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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归沉默了。 答案显而易见。 这些在腥风血雨中争权夺位而坐上龙椅的人,要么鸟尽弓藏,要么……赶尽杀绝。 “王敬书曾说我父亲优柔寡断,想必先帝曾与他有所关联吧。”关不渡轻轻一笑,“也许是合作难以达成一致,亦或是我父亲有所坚守,总之,他没有入朝,才引来灭门祸端。” 当年儒门湮灭的真相揭示而出,鹤归心情却并不轻松。如同林绍所说,英才应当活得坦荡,死得壮烈。何恨水亦为一方大宗师,却死得这般不明不白,不得不让人唏嘘。 鹤归便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忽觉有些无力。 人活这一世,究竟是图些什么呢?江湖上、朝堂里,处处都是暗光剑影。当生与死之间没有了一个明确的界限后,意义也便随着一起消散了。 江湖如人生,仿佛合该就如此寂寞。 他这边想着,关不渡却已缓步而来:“想什么呢?” 他双目不视却如履平地,好似这般习惯了许多年。过分实质的真相并没有给关不渡造成什么影响,鹤归一瞥见他的模样,心中的那股不甘便不翼而飞。他笑了笑,应道:“在想怎么出去。” 关不渡也笑:“你不该自己想,你应该直接来问我。” “那请问楼主,我们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 “你问对人了——我也不知道。” “……” 两人沉默片刻,继而对视着轻轻朗笑出声。 关不渡负手而立,绝壁下的风将他衣摆扬起些许弧度,身形便仿佛乘风而去的某位仙人。仙人立于云端,却依旧心怀红尘。 他轻轻说道:“这么多年,总算知道老头儿在干些什么事了。” “何庄主未曾与你说明?”鹤归惊异。若真如此,这些真相恐怕是关不渡这么多年以来一点点拼接而成,而近日所见的北斗图阵,恰巧补上了最关键的一环。 关不渡摇头:“他只教了我机关术……说起来,当年我离家出走时带的机关马还存放在沧澜。”说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异瞳之色在暗淡的星辰之下愈显深沉,而话音却仿若随风而上,逐月而去。 他最后说:“找个机会,烧于他吧。” 此时的关不渡,褪去锋芒与乖张,整个人平和如月,温柔似海。 儒门遗迹,坐落在这片不见天日的地底,终于在诸多年后,由唯一的传承之人解开谜团。但若它一天存在,世人的贪婪便一天不会止息,尽管那些人并不知道传承因何而来,又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此地不宜久留。”鹤归收敛了心思,将视线从关不渡身上撕下来,缓缓说道,“楼主,你知道如何出去吗?” 关不渡:“不清楚,但总归与机关术有关。” 他们来时,是借用了生死之门的转换,机关术里有一种通过方位转动空间的技法,从而达到移形换位的效果,他们既然能用这个方法进来,则必定也可以用这个方法出去。 可惜此时关不渡看不见。 穹顶上,那些虚影般的星辰不知在此地存在了多少年,却仍然熠熠生辉,期间还有星星点点的碎屑自上而下,落到绝壁边。 关不渡似乎听见什么动静,微微转头:“别动。” 鹤归停在原地,屏息听去。 人声一停,机关的转动声便自四面八方涌来,只是这声音不大,却宛如虫蚁啃噬植物的根部,密密麻麻地在泥土中攒动。关不渡听了半晌,忽而道:“不对。” 鹤归一愣:“怎么了?” “有人在外部触动了机关。”关不渡说,“所以上面的北斗图阵才会震动。” 那些方才并不存在的粉状物体就是证明,它们像是灰尘,却能够漂浮在空中,依附在人的身上。 鹤归不知这种粉末有没有毒素,当机立断便拉着关不渡退到了石壁凸起之处,两人重新蜷缩回去,肩并着肩,鹤归的剑有些长,便索性扬手一扔,剑便没入了远处的黑暗之中。 粉尘被隔绝在凸起的石块之上,两人近距离贴合在一起,关不渡身上依旧冰凉没有温度,惹得鹤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关不渡在此时却还有心情打趣:“居士,剑又不要了?” “怎么不要?”鹤归道淡淡道,“等出去,我就把解梦剑拿回来。” 他其实就随口一说,本为了堵关不渡的嘴,但解梦二字一出,心底仿佛被一粒石子惊起了涟漪。这个念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仿佛过往那些持有解梦的岁月,依旧鲜活如作。 鹤归缓缓吐出了口气,关不渡已然靠过来,握住了鹤归的手腕:“鹤归,你听好,接下来的事可能需要你一个人去做到。” 他回头看去,关不渡刚好在“看着”他。 鹤归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但关不渡并未再继续说下去,反而另起话头道:“此地除了绝壁,就只剩下穹顶上的北斗图阵,我猜想,出去的机关定然就在图阵之中。我看不见,所以需要由你去解。” 他拿出折扇,手腕一抖,扇骨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鹤归之前见识过,每根扇骨都是能轻易取人性命的利器,关不渡从中挑了一根,递到鹤归的手上:“你剑扔得太早了,否则我就不必拆这折扇。” 言语间,竟有些心疼。 鹤归接过扇骨,淡淡道:“知道你舍不得这扇子,等出去,我再赔你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