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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归摇摇头:“我想知道。最起码……我不想让师父死得不明不白。那一年魔门来势汹汹,师父并非毫无准备。后来我想,是不是他事先知道些什么。” 说到这,鹤归叹了口气。 “可是今夜我不是想知道这些……关不渡,与你相处愈久,我就愈难看透你。但是……却愈想去看透你。” 他幼时乃至少年皆活得坦荡,心中从未有过郁结之事,畅快便笑,难过便哭。直到后来事变,鹤归才慢慢学着隐忍,学着做一个七面玲珑的人。 然而在关不渡面前,他却仿佛褪去了那层被迫穿上的枷锁。 “为什么?”关不渡偏头,饶有兴趣地问,“你喜欢我?” 鹤归心头一跳。 沈云修与林绍亲吻的画面霎时跳了出来。 他垂下眼,不动声色地将那份悸动压下,才道:“楼主,不要打岔。” “好。”关不渡突然轻笑出声。 他从塌上一跃而下,掌了灯。 豆大的油灯,恰好能照亮两人所在的一隅。关不渡懒懒地撑着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鹤归说:“沧澜得到消息,三大传承集齐,能够逆天改命。无论是武道、名利、还是整个王朝的命运。” “舍利出世后,我花了点时间,找到了儒门传承遗迹所在的方位。” 鹤归了然:“在鸢都。” 关不渡颔首:“我想,这终究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不能便宜别人。” 他寥寥几句,就将自己来鸢都的目的以及沧澜寻到的消息悉数告知了鹤归,但鹤归的本意,并不是这个。 他相信关不渡也知道。 鹤归在心中微微一讪。 关不渡到底是沧澜楼主,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与人交心。但也许是酒意涌来,鹤归似乎也有些醉了,他执拗地想,你既不想说,我便偏要你在今夜说出来。 鹤归思索片刻,突然说:“道门的传承是解梦剑。” 关不渡蹙眉:“什么?” “师父当年已能做到人剑合一,他把剑给了我,以剑灵面对魔门。”当年鹤酒星的功力,江湖之人鲜有亲眼见过,鹤归只记得,鹤酒星以解梦的剑意作心境,世上难有敌手。 “他当年功力减半,却仍能将魔门打得落荒而逃。” 当年那些没有身份的魔门涌入明月涯时,鹤归知道,鹤酒星兴许早有预料。因为那段时间,鹤酒星愈发离不开酒,时常一坐便是一下午。 他虽然爱酒,但并不糊涂,不会拿归元派所有弟子的性命开玩笑。 解梦剑在鹤归身上,两人即使相隔数里,鹤归仍然能感受到剑灵催生的剑意,属于鹤酒星的剑意。整个明月涯被数道光线照亮,鹤归在外门对敌,虽担忧,但也信任师父。 “可最后归元派还是灭门了。”关不渡思忖片刻,抬头,“有内线?” 鹤归摇头:“我不知道。变故是一瞬间发生的。” 鹤酒星死,归元派溃散,他落下明月涯,都是一瞬间的事。 “后来我想,除开我杀死魔门弟子的那个原因,魔门是否还另有所图?”鹤归垂眼,指尖在剑柄上反复摩擦,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安慰,“是解梦剑吗?可师父死后,剑灵消散,他们便会知道剑不在他身上。为什么没有人继续追查?好像归元派一灭门,那些魔门就彻底消失了。” 灯芯被烧得噼啪一闪,火光明灭。 “剑呢?”关不渡突然问,“你坠下明月涯,剑丢了?” “解梦被我沉入洞庭湖了。” 关不渡一愣,随即嗤笑道:“你把道门传承沉入湖底,那些觊觎此物的人若是知道了,估计得吐血三升。” 鹤归也笑,笑着笑着,心中就有些难过。 他不愿使用解梦,却没有把他毁掉;他想舍弃鹤酒星赠予他的名,却放不下这个“鹤”字,点点滴滴,方方面面牵扯不清,不就是证明,他依旧对当年之事心存疑虑? 好在,这世间有个关不渡,逼他面对往事,也逼他承认自己。 一片静默中,关不渡似乎叹了口气。 “你这么诚实,不怕我也是那些魔门中的一员?” 鹤归回头看他:“你那时才多大。” 关不渡正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以折扇微微扇着风。见他看过来,略一抬眼,凉凉的视线顿时和鹤归撞了个正着。 他说:“要不你舞剑给我看吧。” “……”鹤归无语,“少爷一会一个想法?” 关不渡说:“你又不会唱曲,总该要会一样吧。” 鹤归反唇:“可我的确什么都不会。” 剑就在手边。 街边铁匠打的剑,与解梦当然不能比。 当年他伤到右手,霍元洲想为他拼接手筋,被他拒绝。如今想再拿剑,便只能换另一只手。 鹤归犹豫了一瞬,推门而出。 剑起时,风声却止。 它们仿佛在为鹤归的剑意让路。 世间虽有天才,但少年时日夜的勤勉也不可或缺,那些起时见朝露、归时见月色的日子,现在想来,竟是再也回不去的安宁岁月。 天地不仁,是他十五岁时自创的一套剑法。 那时他意气风发,便在剑招中穿插了许多繁复的招式,是故起剑时才会绚丽无比。 若是让现在的他评价,只有四个字:华而不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