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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南嘉本来想说通知你爸顶个luan用,但是转念一下,姜屹他爸不就是姜北玙他爸,才生生忍住了要怼死他的冲动。 身上的衣服也没干,宁南嘉不好去触碰姜北玙,但是把人放在这里他又不大放心,于是他道:“那我等你爸来了再走。” 姜屹难得没有像疯狗一样他说一句就顶一句,两人各安一隅,一个站门口一个坐床边,彼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十多分钟,直到走廊上响起一阵脚步声。 宁南嘉原本以为是姜屹他爸来了,但是听着那明显的高跟鞋声又觉得不大像,除非他爸是个女装大佬。 推开病房门走进来的是个穿着贵气的年轻女人,五官跟姜北玙十分相似,眉目生得十分漂亮精致,微卷长发,看上去约莫是二十四五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有个十五六岁孩子的妈,但是基因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宁南嘉只看一眼,就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是姜北玙的mama。 优雅漂亮的年轻女人行至姜屹面前,忽然抬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啪”地一声, 清脆响亮得宁南嘉隔着距离都觉得那一巴掌好像打在了自己脸上,在看见姜屹那副糙汉子的脸皮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之后,宁南嘉忽然觉得女人的手劲儿有时候也很神奇。 那女人扇了姜屹一巴掌,正想说话,紧跟其后的男人就一把拉开了她,同时愤怒地朝她说道:“郑艺媱,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容,郑艺媱看着姜明丰,脸上优雅得体的表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憎恨怨毒的情绪, “姜屹是你儿子,姜北玙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了吗?你儿子好好地站在这里,我儿子半死不活地躺着,姜明丰,你怎么能偏心到这种程度?” 眉间透出了一抹倦色,姜明丰无奈地劝着她,“警察不是说了吗?这事儿跟小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怎么能什么事情都怪在他头上?艺媱,你讲讲道理好吗?” “我不讲道理?姜明丰,警察傻我可不傻,”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郑艺媱忽然变得十分激动,连带着声音都变调了,她指着姜屹,像是发疯了一样大吼大叫, “他们一家子都巴不得姜北玙死,就连你,你也巴不得姜北玙死,他死了你们都好过了,你们就想着他死!” 精致漂亮的面容因为激动的情绪变得格外狰狞,似乎是怕郑艺媱再口不择言说出些什么,姜明丰铁青着脸伸手把她给拽走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姜屹也跟着离开了。 宁南嘉微微垂眸,目光从姜北玙额头上贴着的纱布轻轻扫过,然后落在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上,也不管自己的手指是否冰凉,慢慢握住了他垂着一侧清瘦柔软的手腕,放低了声音问他, “什么时候醒了?” “醒了,有一会儿了。” 因为刚刚缝完针,姜北玙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微弱,薄薄的,像是一扯就破的纸,手指轻轻反握着宁南嘉温凉的手掌,他问:“齐溪石怎么样?” “他没事,没你伤得严重。” 抬手拨了拨姜北玙乌黑柔软的发梢,宁南嘉问:“你爸妈,很经常这样吵吗?” 淡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巴微微抿了抿,姜北玙摇了摇头,“看见了就会,看不见,就不会。” 看着姜北玙这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宁南嘉忽然感觉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般,难受的情绪一下子就堵上了嗓子眼,他扯了扯嘴角,装作若无其事地逗他, “他们好像顾着吵架,都没有人领你回家,小少爷,我领你回家好不好?” 宁南嘉的上半身挡着光,不成形的影子虚虚一层笼在他身上,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仿佛一下子变得很轻很轻,姜北玙看着他那双盛满了温暖光泽的琥珀色眼眸沉默了很久,忽然用低哑的声音提醒他, “宁南嘉,领回家了就得一辈子管我,你别后悔。” 听见他的话,宁南嘉神色微微一怔,刚想说话,病房门忽然被敲了两下,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走了进来,微微弯腰朝他表明了来意, “您好,我是来接少爷回家的。” 说罢,他视线一偏朝姜北玙看了过去,“少爷,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可以走了。” 被打断的话暂时没有再续上的必要,姜北玙轻轻点了下头,在钟厚荣的搀扶下慢慢坐了起来,离开前看着宁南嘉轻轻说了一句, “南嘉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们学校再见。” 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宁南嘉目送他离开之后也回家了。 因为伤得比较严重的原因,学校批了姜北玙将近一个月的假期,宁南嘉担心他功课落下,每天写了笔记就拍下来给他发过去。 八月初的时候,宁南嘉跟着校竞赛队去G城参加比赛了。 这次的省数学竞赛一共有四十三所中学,共计一百二十九个人参加,六中选了宁南嘉和裴昕,以及先前举办生日想要邀请宁南嘉一块去玩的竞赛班班长张冬祺三个人作为代表。 下了飞机坐大巴抵达G城集合营,在三中的代表队伍里看见齐溪石的时候,宁南嘉是有些意外的,距离上次落水事情过去了三周多,如果不是齐溪石跟他打招呼,他都差点儿忘了这一号人。 相比于他的惊讶,齐溪石倒显得淡定很多,跟同行的人打好了招呼之后就朝他走了过来,语气自带熟稔属性地道:“巧啊,宁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