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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横和虞韵负责把陆澄澄送回家。 把人送回去,两人才折返回虞韵家。 车里少了个人,瞬间变得安静了很多。 江横开了一段,才扭头看向旁边的人,“累了?” 虞韵一怔,摇了摇头。 “你累吗?” 江横:“还好。” 他又看了虞韵一眼,琢磨着道,“你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虞韵微顿,没想到自己掩饰的这么好他也看出来了。 她抿了下唇,忽而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怕黑吗?” 江横愣怔着看她,轻轻地摇了下头。 虞韵倏地笑笑,“我妈生下我之后,有些产后抑郁。” 那段时间,正好是虞潭最忙碌的时候,也是他事业上升最关键的时候。他每天早出晚归,每天喝酒应酬。 偶尔还会因为太晚不回家,直接留宿公司。 当时,虞韵刚出生时并不知道这些,她也是后面听宋婷断断续续和她说的。 宋婷本就不是个很有安全感的人,因为虞潭工作的忙碌,和她每天哭闹的各种原因,产后抑郁越来越严重了。 最初虞潭察觉的时候,带她去看过医生,也请过专业的医生开导她,自己也特意休息陪她出去散过心。 但虞潭作为公司老板,休息时间有限。 久而久之,宋婷的抑郁更严重了。 渐渐的,宋婷觉得虞潭之所以会那么忙,会忽视她,是因为虞韵的存在。 她开始用偏激的做法,来让虞潭抽身回家。 她把自己和虞韵关在房间里过,也关在电梯里过。 她抑郁严重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每回清醒了,她会抱着虞韵哭,跟她道歉。可道歉后,在下一次她又会如此。 虞韵和虞潭在那几年,被宋婷折腾的不算轻。 再后来,她就开始畏惧黑夜,害怕漆黑的空间。 到宋婷去世后好几年,虞韵都没办法一个人待在房间入睡。她更愿意亮着灯睡在客厅沙发,听院子外的声音。 因为这些因素,虞潭带着她搬了家。 搬家后,虞韵的睡眠质量渐渐好了点,但幽闭恐惧症却没减少太多。直至年龄增长,她懂得了用自我思维去说服自己,去克服,才有了些许好转。 这件事,虞韵没办法怨任何人。 她知道宋婷的做法不对,可就是怨不起来。她能理解她在那个当下的痛苦,更知道她在抑郁发作的时候,对自己的很多行为没办法自控。 至于虞潭,她也怨不起来。 他只是为了让公司更上一层楼,他想给虞韵宋婷更好的生活。他根本没有想过,一个产后抑郁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在虞韵久远模糊的记忆里,虞潭其实也被宋婷折磨的很痛苦。 …… 江横把车停进院子里时,虞韵正好平静地和他说完自己怕黑的原因。 车停下。 江横抬手覆在她手背,看向她的眼眸里满是心疼。 虞韵抬眸看向他,“你别这样看我,其实我不惨。” 江横看她这样,嗓音有些哑。 他把她安全带解开,将人揽入自己怀里。 虞韵闻着他身上飘散过来的淡淡香味,笑道:“不过我现在不怕了。” 江横微怔。 虞韵贴在他耳边,轻声问:“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江横配合地问。 “因为你。” 虞韵从他怀里起身,目光直直地看向他,唇角弯了弯,“你让我不再惧怕黑夜。” 他的出现,他对虞韵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有了十足的安全感。让她知道,即便是在黑暗中,他也会陪着她。有他在身边,虞韵总是格外安心。 很神奇的,她渐渐可以接受晚上睡觉关灯,可以被江横牵着手,淡定自若地和他一起搭乘升降电梯。 江横一怔,低头亲了下她的唇,嗓音哑哑:“我也是。” “嗯?”虞韵挑眉,“你也是什么?” 江横含着她的唇亲了下,“你说呢?” 虞韵:“我不知道。” 她感受着他停留在自己唇上的温热触感,“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是有点。” 江横求饶,“我以后说行吗。” 虞韵答应,“行啊。” 她追问,“以后是多久以后?” 江横低低一笑,想了想说:“结婚的时候告诉你。” “。” 虞韵觑他眼,“你有点心机。” 江横脸上挂着笑,“怎么?” “你说呢。”虞韵戳了戳他肩膀,“现在就想把我定下来。” 江横抓着她的手,坦然承认,“是啊。” 他在虞韵的注视下,亲了下她的手指,“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定下来,想和她结婚,想和她携手共度余生。 虞韵睨他一眼,推开他道:“下车,回家了。” 江横应声。 两人下车,牵着手往屋子里走。 走到门口时,江横忽而停下了脚步。 “虞韵。” 虞韵正在开门,听到他喊自己,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江横低眼,“试试吗?” 虞韵回头,回头这一刹那,她忽然想到了一年多前,在那个旅途中江横对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