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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正是齐王,其母妃乃是不受宠的赵贵人,青钰对这位庶出的哥哥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也是个温和谦逊之人。 少年身后站着个身穿官袍的年男子,正是时任兵部侍郎的高铨,他微笑道:“殿下打算如何?” 少年转过了身来,冷笑道:“杀。” “让他没有这个命回京,以为得了父皇时赏识,便可以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动孤的人?”少年神态漠然,语气简单得好像是要捏死只蚂蚁般,“他心想护那方淮西百姓,也得有这个命去护。” 少年说完,又问高铨道:“事情都安排好了么?” 高铨笑道:“臣的人已经准备就绪,如今淮西军上下已军心不稳,届时只要我们的人动手,他们便会顺势哗变,当晚便能趁乱杀了刺史,并大肆屠杀百姓,等到乱得无法收场之时,殿下再去御书房,向陛下请命亲自奔赴淮西平乱,届时这哗变的罪名,自然也能扣在齐王身上,全天下人都会以为,齐王扰乱军心反被哗变将士所杀,是咎由自取。” 少年微微笑,缓声道:“高大人是孤的左膀右臂,若无你,孤也走不到这步。” “为殿下效劳,是臣的本分。臣只愿殿下早日登上至尊之位……” 话尚未说完,便听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少年神色厉,甩袖快步走了出来,却看见青钰躲在角落里,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少年冷声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谁许你进来的?” 他从未用过如此冷漠的语气,狠厉的神态与她说话,青钰哭着去拉他衣袖,仰头哀求道:“三皇兄是个好人,哥哥,你不要伤害他好不好?他也是我们的亲人啊。” 少年却狠狠攥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双眼,字句道:“这么说,你全都听见了?” 青钰被少年阴鸷的神情吓住了,时噤了声,呆呆地望着他。 少年身后的高铨眸子闪了闪,快步上前,在少年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少年垂下眼,过了许久,才蓦地伸手,将青钰劈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软禁在东宫,身边的侍卫把手森严,没有人放她出去。她想去劝哥哥,去救三皇兄,去找母亲求助,可她没有办法,太子以meimei黏他的理由搪塞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小公主又离不开太子殿下了,没有人怀疑,她究竟撞破了个多大的秘密。 那些淮西的百姓又有什么错?三哥哥又有什么错?血脉相连,可为何她向温柔的哥哥,却能面无表情地说要杀自己的兄弟? 青钰不想坐视不管,不想让哥哥酿成大错,可她终于打晕了侍女逃出去之后,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大声告诉她是哥哥要杀齐王,是哥哥软禁了她,可她的母亲却没什么反应,只淡淡道:“钰儿,你乖乖地听你哥哥的,不好吗?” 少年从屏风后走出来,眼神冰冷,抚掌道:“看来meimei意志坚定,连为兄也忍不住叹服。” 他步步上前,她便步步后退,看着他的目光充斥着惊惶无措,以及满满的难以置信。 她伸手拉他衣角,试图用贯的撒娇掩盖现实,“哥哥,你这样,我害怕……” 少年微微笑,柔声道:“别怕。”他伸手抚了抚她脑袋,眼神渐渐转冷,“怕什么呢?哥哥杀老三,难道还舍得杀我们长宁不成?” 青钰又被关了起来。 这回,她又伤心了许久许久,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儿,可她在自己的宫殿里不吃不喝,自以为哥哥母亲又会心疼,可这回,没有再开始关心她。无忧无虑的长宁公主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夜之间忽然懂了很多,她最后终于学会了顺从,也得见天日。 她听说齐王并没有死,只是性命垂危,天子震怒,将奄奄息的齐王关入了大牢。太子在朝的势力越发如日天,人前的太子哥哥仍然温柔,也会弯腰摸摸她的头,可青钰不再亲近他了。 她以为,切就是如此,除非有日哥哥认错了,或者哥哥救下齐王,她才会原谅他。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心,低估了这血脉亲情对自己的重要程度。 第日时,她想:我定不会原谅他的;第五日时,她百无聊赖,心想:哥哥难道真的如此绝情吗?他是不是再也不喜欢我了?那我便也再也不喜欢他了。第十日时,她托腮望着满园落花,郁郁不乐地想:若哥哥还能来见我,该有多好,只要他来见我,我就再也不生气啦。 可日复日,少年开始涉足朝堂,却再也不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他开始忙碌起来了,前朝百官都在谈论着太子的韬武略,青钰却伤心极了。 她以为,今后便是如此了。如那些画本子般,皇家的手足会渐行渐远,最后公主远嫁,皇子做了皇帝,便老死不相往来……她有日这样想着,喝着桃花酒醉了,朦胧间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股熟悉的清香袭入鼻尖,她伸手抱住那人的脖子,喃喃道:“我好想哥哥,真的好想哥哥,可是想到哥哥害了三皇兄,我就好难过。” “哥哥本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可为什么,那件事偏偏是你做的呢……” 周遭安静地根针掉的声音都听得见,所有宫人都跪了下来,胆战心惊,少年抱着怀娇小的meimei,眼底闪过丝杀意。 第二日,在青钰的眼,是她那哥哥又再次出现讨她的欢心了,青钰开心极了,哥哥将她带到了皇宫外游玩,骑马划船赏尽美景,最后,少年负手站在山顶,俯视着这秀美江山,柔声道:“钰儿,哥哥本打算着,等你及笄后,便为你寻个好儿郎嫁了,护你辈子快乐无忧,我们的长宁公主,将是这世上最幸福最尊贵的女子,可是,哥哥注定对不起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