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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双没管他方才收起信封的动作,开门见山道:“是增援那边有消息了么?” 袁序点头:“对,预计过两日会有增援的先遣队抵达,兵力一千人。” “先遣队?”谢安双皱了下眉,“之前不是说增援一并过来么?” 袁序回答道:“番东国那边收到了增援的消息,所以临时变了计划。今明两日我们按兵不动,做出要夜袭的阵仗,放松他们白日的警惕。待到后日先遣队抵达时,我们绕到南门发动突袭,削弱北门的守卫,再由先遣队一举攻破北门。” 由于一开始的轻敌以及试探,番东国那边派来的将军不是什么大将,擅长进攻而不擅长防守,守城的士兵不是非常严密。 他们一直不进攻主要也是知道那个将军人品不行,有拿全城百姓威胁的前科,硬攻的话很有可能危机大部分朔河城的百姓,必须出奇制胜。 袁序在领兵打仗方面更有经验,谢安双对于他的计划没什么异议,为防万一多问了一句:“先遣队的领队是谁?可以确保他的能力足够么?” 袁序的目光闪烁一瞬,在谢安双察觉前恢复,随意似的说:“是个年轻武官,不过在先帝时有过轻骑突袭的经历,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行。”谢安双不再多问,“那这两日我养精蓄锐,到后日突袭时我继续做先锋。” 袁序顿了又顿,还是没有多说,点头道:“近日好好休息。番东国那位将领也并非无能之辈,正面对上的话,南门那边还是有很大风险的。你……也小心吧。” 虽然知道谢安双向死的决心,但每次作战前袁序还是会叮嘱他一句小心。 谢安双没管他的小心思,点点头就暂时离开,为后日的战役做充分准备。 他听得出到时候应当会集结大半兵力去攻打南门,让守城将领误以为他们用的是疲军之计,想从南门突破防线。待到兵力汇聚南门之际,就是北门突袭最佳之时。 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南门争取更多时间,把守城将领也困在南门,无暇再顾及北门。 这可比之前只余一些小兵小将打要危险得多。 不过谢安双求的便是这份危险。 他走出帅帐后遥遥望向朔河城的方向,眸色渐沉。 不管怎么说,临走前他势必要把属于他们北朝的领土夺回来。 …… 景春三年七月二十三午后,正是一日当中最炎热、最容易疲倦的时刻,北朝军队毫无征兆地在南们发动进攻,打了番东国守城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守城将领不算太蠢,在收到战报后当即调集兵力守住南门。 谢安双望着不远处兵力剧增的城门,勾唇冷笑。 怕的就是你犯蠢。 在一片震天响的战鼓与杀喊声中,朔河城的争夺战正式拉开序幕。 但这一次谢安双不急。 他手握红缨枪,看着眼前顷刻间便激烈交锋起来的两支队伍,安静得完全不像他。 “安乐,我们这一次怎么不冲啊?” 一名同小队的士兵看着眼前战况蠢蠢欲动,但是谢安双是他们小队的队长,特殊时候要听谢安双的指令。 谢安双仍旧不着急,平静道:“我们这一次的目标不是冲在最先,而是冲在最前。” 提问的士兵目露茫然。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谢安双的意图——守城将领亲自现身了。 谢安双勾唇一笑:“你们怕死么? 回答他的声音整齐划一:“不怕!” “好。”他握住缰绳,高举□□,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那就随我一同,直取那狗将军的项上人头!” “是——!” 斗志盎然的应答声落下,一队原本看似不起眼人马骤然闯入混乱的战场,宛若一支离弦的箭,于一片打杀中穿刺而过! “杀啊——” “锵锵——” “噗——” 无数的杀喊声、交战声、鲜血喷涌声在谢安双身侧交织,杂乱无序地涌入他的耳膜,又更加刺激着他的状态。 在这一刻,他不知道什么生与死,他只知道他要往前、再往前,他要冲破敌军所有防线——直取守城将领的项上人头! “噗——” 他一枪穿透了面前企图阻拦他的敌军,温热的鲜血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然而他丝毫不管这些,利落地拔枪驾马,势如破竹般一路往前,逼近守城将领! “放箭!” 高声喝令之下,无数支箭矢对准冲在最前的小队人马,顷刻间便如箭雨般直直落下! 此举却恰恰点燃了他们小队更旺盛的斗志。 想把他们逼入绝境?那他们偏要杀出一条活路来! “镪镪!” 谢安双一柄红缨枪利落斩断数支箭矢,在箭雨中如游蛇般灵活游动。 无数箭矢擦过他的脸颊,刺入他的盔甲,划破他的手臂,他恍若未觉。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守城将领身上,燃烧的斗志早已掩盖身体的痛楚,如今的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今日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侵占他北朝领土的狗将军垫背! “杀啊——!!” 震天响的杀喊声回荡在朔河城南端,誓要染出一片血红天地。 身后战场激烈焦灼,谢安双与他们小队余下的几人,也一举冲出了弓箭手的射击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