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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双没说话,在心底估量他这一番话的可信度,片刻后选择妥协:“那我便信你一次。” “我的荣幸。”邢温书莞尔一笑,“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此处视野宽阔,万一等会那贼人趁我们不备杀个回马枪就糟糕了。” 这次谢安双没反驳他,点点头后一路防备着跟他往一片树林中去。 而在这途中邢温书表示出了最大的诚意,甚至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谢安双面前。 没过多会儿,两人便一道抵达了树林中的一片空地。 谢安双环顾一圈四周,确认周围并没有埋伏后也没有完全放下警戒心。 邢温书在心底留意了一下他过度的防备表现,面上没有任何异样,捡来一根树枝,在月光倾洒的光亮之处绘制出一副简单的示意图。 谢安双看着树枝所经之处留下的痕迹,大致辨认出这是整个京城的示意图,而京城的东南面被画得稍微大了一些。 与此同时,邢温书又在东南面中圈出七个小圆,解释道:“这七个地方依次是最开始遇难的两名百姓、三名官员,之前没被贼人得手的那位大人家,以及今夜那名贼人原本想去的地方。” 谢安双顺着他的解释一一看去,基本上都能和他印象中的位置对上号。 接着邢温书又在这七个圈圈上分别标上序号,问:“这是那贼人依次作案的顺序,我想到这里小公子应当也能看出些端倪来。” 谢安双微微蹙眉,仔细看了下顺序,蓦地发觉那贼人作案的范围也是从东南面的最东南角开始,逐渐向西北方向绕上去,几乎都围绕在一条线上。 今夜那贼人原本想去的吏部尚书府邸,正好也位于这条线的一端。 邢温书继续将这条线延长:“所以倘若那贼人按照这个方向继续往前的话,他最后要抵达的地方——” “……是邢府。”谢安双接过了他的话题,唇瓣抿得更紧。 邢温书看了他一眼,用树枝圈起示意图中最中间的那一块:“是皇宫。”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安双os:总有刁民想害孤的丞相 邢温书os:总有刁民想害他们的小陛下 (永远不在同一个思路上的两人就是说) —— 感谢【清阳晚照】的营养液mua! 第9章 最后,谢安双和邢温书并没有就蒙面贼人最终的目的地达成共识。 邢温书想借机提醒谢安双注意安全,谢安双却笃定了是元贵太后对邢温书威胁性的试探。 但两人都没将心思表露出来,暂时将这个问题放置。 邢温书继续道:“那贼人今日未能得手,过后必然会加以防范,或许还会转移目标。明日起再要追寻他的踪迹恐怕不是易事。” 谢安双对此也点头表示赞同。 那贼人武功很好,想来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元贵太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向来不择手段,谢安双明面上还不能让她察觉自己已经脱离她掌控,若想尽可能减少损害,还是需要尽早调查出那贼人真正的身份。 说不定还可以借此机会拿到制约元贵太后的把柄。 谢安双陷入思索中,忽然发觉身侧有人靠近,下意识摸向藏在腰间的暗器,摆出进攻姿态。 “别紧张,我不是要偷袭你。”邢温书举起双手表示无害,又指了下他的右手,“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手。” 谢安双没有放松警惕,用余光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就见他方才抹过千笑毒的指尖已经泛青,即便是夜色都难以遮掩。 他勉强放下手中的暗器,原本缓和些许的神色重新变得凌厉:“与你无关。既然你想说的已经说完了,那我便告辞了。” 说完,他彻底不再逗留,运起轻功从叶隙枝干中穿行离开。 邢温书渐渐收敛面上的笑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寅初时分,皇宫内。 谢安双到栖梧殿中换下了夜行衣,折腾半晌后总算带着疲倦回到了长安殿。 “陛下,这是您吩咐的热水。” 福源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放到谢安双面前。 闭目养神的谢安双缓缓睁眼,冷淡地应了个鼻音便让福源先下去。 偌大的长安殿很快就余下谢安双一人,悠悠飘荡着安神香的气味。 他抬起右手看了眼几乎已经在泛紫的指尖,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面无表情地划破指尖,让早已被染黑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入温水当中。 他打小就被元贵太后灌过许多的毒药,千笑毒更是反复无数次被灌下毒药和解药,早就对这些毒产生了抗毒性。 同样的,他也对很多可以解毒的药产生了耐药性。 中毒对于他来说早已是稀疏平常的小事,只要把中毒部分的血放出来,或是捱过被削减毒性后的毒发难受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经过两次补刀后,谢安双看着眼前滴落的血变成鲜红色,总算重新收好了小刀。 他叫来福源把温水倒掉,福源全程目不斜视,似乎早已习惯做这些事情,只是临走前犹豫着问一句:“陛下可需要老奴找些绷带伤药来?” “不必。”谢安双摆摆手,“下去吧。” 福源张了张嘴,最后只余下一个乖顺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