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页
可是直到她的面容被水覆盖,她都平静的好似沉睡,没有一丝回应。 为何啊,他那么的那么的爱她,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就陷入万劫不复。 靖安只觉得安静,近乎窒息的安静,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不住挣扎,阿颜的容颜越发的模糊了,她本就欠他一条命,若是他想,那也无所谓了。 在她快要昏死过去的刹那,她听见衣摆划开水的声音,他揽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捞,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突然涌入的空气缓解了胸口的疼痛,乌紫的唇哆哆嗦嗦的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被他吝啬的堵住了。 楚颜肆无忌惮的把虚软无力的靖安压制在桶壁上,水中衣带纠缠,水面上唇舌相抵,十指相扣,做尽了缠绵姿态,他眼中却充斥着绝望悲伤,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他沿着她脖子上的印记一路向下,咬过伶仃的锁骨,却真的有水珠掉下来,苦涩难当。 宽厚的手掌覆在她的左胸口,楚颜甚至能感觉到她心脏的跳动声,许久,他才笑了笑,言道:“皇姐,我真恨不得你没替我挡那剑。” 靖安偏过头,却不知是因何落泪。 他起身,再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捡了件干净的外袍披上,珠帘轻撞,楚颜低着头消失在灯影重重处,背影孤傲却难掩萧条落寞。 第五十九章 到了六月,日子见天的热了起来。晨起一场新雨,庭前的栀子花次第开放,素颜绿裙,香气清雅。宫人釆来放在殿里通风处,浓重的药味也被驱散了些。 靖安陪着朱皇后用了些早膳,清粥小菜,朱皇后用的虽不多,但在靖安看来却比前些日子要好太多了。 握着朱皇后的手,母女俩偎在软榻上坐着,靖安劝慰道:“母后的身子总算是渐渐好起来了,以后可千万要小心将养着,心放宽了。” 朱皇后却只是笑笑,反握了靖安的手,细细摩挲,目光慈爱:“知道了。倒是你,听你宫里的嬷嬷说,大婚的教习嬷嬷们来了好几次都让你给推走了,有没有这事?” 见靖安只是低头不语,便伸手点了点她额头,无奈道:“你呀你呀,现在不好好学,以后嫁到婆家有你的苦头吃。你虽是公主下嫁,但对谢家万不可存轻视之心,谢相是股肱之臣,谢夫人也是名门之后,理应孝顺敬重。还有这夫妻相处之道,也是要学的,你这心直口快、刁蛮冲动的性子也该好好收一收了。” “母后~”靖安求饶的唤了句,轻轻摇了摇朱皇后的手臂。 朱皇后细瞧她神色,却没有多少新嫁娘的羞涩,不由得额眉轻皱,又开口道:“我瞧那谢弘倒是个耿直男儿,没那么深的心思,也不是嫡长子,你们既不住在谢府,妯娌婆媳间相处也容易,不然依你这性子我是真不放心。” 靖安不在意的笑了笑,却也顺着朱皇后的话宽慰她,又问了句:“母后是何时见的谢弘,我怎么不知呢。” 朱皇后手顿了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强打着精神笑道:“有大半个月了,大抵是你和太子闹了别扭的第二日,他不是入宫来见你嘛。” 一听这话,靖安笑得便有些僵硬了,那晚的荒唐事她是一点都不愿想起,也不知阿颜是怎么遮掩过去的,这半个月以来两人也是一次都不曾见过。倒是次日,谢弘入宫,问及谢谦之,却被她无端迁怒了。 珠帘轻响,宫人轻声回禀道:“娘娘,三皇子妃来了。” 朱初珍近前行了礼,靖安忙扶了她起来。虽瞒了她身孕一事,但该交待的大小事宜和安胎保胎的药,靖安是半点不敢马虎。如今朱初珍肚中的孩子已近三月,眼看着快要显怀,谢谦之那里却还是半点消息也无,一念至此,靖安的神情便有些冷厉了。 朱初珍倒不曾注意到这些,只笑道:“母后今日瞧着气色好了许多呢,阿羲说是不是。” “你别光顾着我,也要多保重自己才是。”朱皇后瞧着她一脸倦色,不免心疼。 朱初珍歉意一笑,恭顺道:“母后垂怜,只是儿媳身子不济,不能长伴膝下。倒是累得阿羲日日不得歇。” “表姐说什么呢,母后初病的日子还不是你衣带不解的日日伺候着。” 朱皇后欣慰道:“阿羲啊,你三哥生辰快到了吧,别忘了到时来安宁宫捎份礼一并送去。珍儿这次回去便好好休养些日子,这几日请御医好好来瞧瞧你这身子,临行前也别忘了去谢贵妃那里看看。” “谨遵母后吩咐。”朱初珍躬身应道。 东殿的宫人上了茶点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茶水的温度透过玲珑瓷细细的熨帖着手指,朱初珍笑意盎然的看着窗外,靖安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是一只圆滚滚的幼猫在宫人的引逗下撅着屁股去扑那铜铃,逗趣极了。 “表姐近来身子可好,若有什么不适,只管叫香岚去请宋御医来。”靖安脸上难得有了几分真心的笑容,她心里虽有顾忌,但对表姐和三哥的儿子,难免会生出对晚辈的爱怜和期待来。 香岚却是笑着看了看自家皇子妃,脸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的,回禀道:“殿下,我家姑娘近来嗜睡又喜酸,奴婢只怕是大喜事呢!而且姑娘自己也觉得是呢。”这一高兴,竟连在家时的称呼也叫了出来。 巧儿闻言心头猛地一紧,迅速低下头,心头却跟打鼓似的不太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