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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很多事都没有答应她。 独独那天她说要彻底分手,他不想答应,却不得不答应。 在车里把整包烟都抽完了,何培霖终于还是决定上去看一看。电梯每闪一个数字好像都在他心里凌迟一下,好在折磨的时间并不算长。 何培霖在门口站定,娴熟地摁了一串密码——027720,门嘀一声打开了。 因为太久没有人住,扑面而来的味道沉沉的并不好闻,何培霖亮了灯,站在玄关打量了一下屋里,这里也没变,也许变的人只有他和她而已。 他没看别的地方,一步一步走近卧室,推开那里浴室的门。 地方已经被收拾得很干净整齐,何培霖却只记得他大嫂说的,梁熙曾经在这里割腕自杀,地上全是她的血,触目惊心的血,好像还能闻到残存的血腥悲凉的味道。那么怕疼的女孩,他说要捧在手心一辈子的熙子,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伤害自己。 他嘭一下把门合上,靠着门扉喘大气,或许再多看一眼,他会把自己杀了也不一定。 何培霖,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无可救药的混蛋。 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灰,桌子右边的抽屉是梁熙专用的,放她宝贝的东西,还会上锁,他想看还得问她舀钥匙。 他只是习惯性地拉了拉,想知道她藏了些什么,没想到这回没缩上。 随着滑轮滑动的声音,他的呼吸也跟着停止了。 里面有他们在逛街时买的老公证老婆证,他记得自己给她写了十不准,她又要他保证十做到。 有他在希腊送她的戒指,刻了他的名字。 有一件深蓝色的男式毛衣,是他选的颜色,他离开那会她刚刚起针脚,现在已经织好了。 上面还搁着一双粉色的毛线勾的小袜子。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手抖了一下,把它们紧紧攥在手心,就靠着桌子滑坐在地上。 要不是听见手机响,何培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知觉,手里的毛衣已经被打湿了,他又仔仔细细地把它叠好,和小袜子那些重新放回一起。 深呼吸了几下,他才接了电话,是江哲打来的:“你在哪儿呢?” 何培霖不想多说,直接问:“有什么事?” 江哲听见他厚重的鼻音,有些担心:“你没事儿吧?是方烁然那小子,他让咱们都到俱乐部去,说有好消息宣布,还撂狠话不去的不是兄弟。” 何培霖轻轻笑了一下:“好,你们先玩,我等一下就来。” 等何培霖去到俱乐部包间,大家都玩开了,赵正洋和罗华正和几个美女在玩转盘,主角方烁然还没到,江哲身边也坐着一个标致的女人,只有何培霖是一个人。 江哲把身旁的人推了推:“喏,这就是何总,你不是想认识么?还不主动点儿?” 凌菲抬起眼,愣了一下,都说这位何总年轻有为,可她是真没想到原来这么的年轻英俊。 她是因为近来一部片子蹿红的玉女明星,经纪人说这位何总的公司最近在物色新一季代言人,不但报酬可观,曝光率是其他的小广告不能比的,因此托了很多关系才托到江哲帮忙介绍。 娱乐圈的复杂人人知道,她素来也不愿应酬那些脑满肠肥的老板,可对象若是何培霖,却又不一样了,有财有权有貌,若能得到他的青睐,还不得一步登天。 凌菲殷勤给江哲和何培霖倒了红酒,坐到何培霖跟前,弯腰的时候刻意穿的低胸小礼服露出诱人的沟线。 她妩媚一笑,举起杯盛情邀请:“何总您好,我是凌菲,请多多指教。” 按她的经验,一般这种时候,礼貌的人会顺势举杯和她寒暄**,恶劣一些的会趁机揩油什么的,只要不过分,都算不得什么。 可没想到何培霖根本不吃这一套,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走开。” 凌菲咬咬唇,不着痕迹地把恼怒掩去,又给自己找台阶下,笑道:“是我不对,何总刚来,肯定还不想喝酒,那我唱歌给何总解解闷。” 她坐到台上的高脚椅子上,选了一首《当冬夜渐暖》—— 很多事情/不是谁说了就算/即使伤心/结果还是自己担 多少次失望表示着多少次期盼/事实证明/幸福很难 …… 当冬夜渐暖/当青春也都烟消云散 当美丽的故事都有遗憾/那只是习惯把爱当作喜欢 重要的是/我们如何爱过那一段 凌菲很有自信,因为很多人都说她的声音很干净很独特,不输孙燕礀。 江哲也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怪不得这女人能迅速走红,也是有几分实力的。 再看何培霖,似乎也听得愣了神。 凌菲笑意满满的自以为打动了他,男人嘛,要不贪女人的美色,要不恋女人的才情,当然更好的是才色兼收了。 可何培霖不是别人,尤其是今天他的心情低到一个极点,凌菲再靠上来时便被他冷冷一喝:“我都叫你滚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他的声音很大,吓得凌菲往后退了一下,正好有个女孩在倒酒,正正把酒倒到了她的裙子上。 这是刚到手的香奈儿春季新款,要好几万的,凌菲迁怒似的扬起手就要扇上去,被何培霖用力地抓住。 “还想混的就马上消失。”显然何培霖动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