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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是太子确实天赋卓然,是当老师最喜欢的那一类学生,只要在性子上压一压,让他不要过分骄傲自满即可。 但他又是太子,说来这世上除了当今能压他一头,又何人能比他更高呢?他自傲自信也是理所当然。好在管着他的还有当今,如今看来教得确实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但池南不一样。 他不仅是晚了一步,性子还差一点,又急又冲,这样的脾气若在有背景的人家里也就无所谓了,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就不算是大的妨碍,但放在平民人家,怕是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回头再给自己的寡母带来一顿的麻烦。 卫卿珩也不是一味罚他、贬低他或如何,但他道理一说,池南心里万般不服,也不能说他说的不对。 只能是忍了又忍,强迫自己去静下心做出一番出息来,毕竟见他能认真识字读书了,张雅毓那等欣慰表情是遮掩都遮掩不住。 “你且放心,你若真有这本事,我便是砸锅卖铁也要叫你继续读书的。” “……”池南更沉默了,但他拒绝不了养母的好意。 “我朝也有武举,你若真有兴致……” “他也是武举吗?” “谁?” “我的……”池南停顿了一下,“养父。” “哦,姜策。”卫卿珩沉思一二,回神很快,这就告诉他,“不是,他只是参军了,大概是当地征兵,他便去了吧。” 见池南确实有几分好奇,他也不含糊,给他讲了些若是习武可能有的前途安排。除了征兵入伍,还有自己投身当地军营,另外便是走武举,或是从武将路子,现在的话当锦衣卫也使的。 卫卿珩心里盘算了一番,按说戍边征兵入伍,寻不到红冀府这块来,这里人也说不清当时是怎么回事,连张雅毓这个夫人也弄不清楚丈夫怎么就突然一走了之了……那保不准当年姜策就是投到了当地的军营,那可不就是红冀大营了吗? 但若是如此之近,前后策马疾驰也就半日到一日的功夫——这是他调查来的时间,可这样便没有道理会失去音讯。 近期内红冀大营也没有调兵出战的记录,练兵虽有意外,但莫不是就这么巧地让姜策没了吧。 他记着了此事,打算等去了营寨之后,再看一番名册,稍微查一查。 他们在姜家村呆了四晚,第五日清早,跟随着入城的驴车队伍,一道进了县城。 张雅毓给他们准备了行囊,东西非常充沛。 她自己则带了做好的酱菜和卤rou,打算到县城里卖上半天的rou夹馍,还把池南捎上,让他帮自己忙尽快卖完,另外还有一事,便是顺带在县城里看看房子,后面这便没叫村子里的人知道了。 她原是想着千里寻夫的,这名头也好,也能使她离了那满是排挤闭塞的小村庄,到时候随便寻了处合适地方落脚,说是没钱、说是在此等丈夫都不是问题。 但现在多了池南,手上又多了些钱,还是这般的大额,她便有了新的成算。 她目前不仅有攒下的,还有了他们坚持要给的不菲金钱,那金子做的锦鲤是必然要传下去当家底攒着了,百两银票她也不敢放在身上,只打算尽快在县城买一处一进或两进的宅子,再加上一铺面,到时候存一点,再留一点作为生意本钱,另外便是安排给池南入私塾读书了。 至于姜家村的那半亩地,她一个人来回跑是打理不来的,但原材料从村子里进肯定比在县城买便宜。如果真的能落户在县城里,还让她做点吃食生意又不至于落到行商地步,还能叫保留农人身份,那村子里的地便托给唯一关系好的邻里。 这事商议着来就行,也不算很难处理的问题。 马车尚且颠簸,不要说驴车了。 不过是才出去一两里地,戴玥姝便觉得身体难受得有些顶不住了。 两个人休养多日,又都是年轻人,伤势基本已无影响,但戴玥姝到底要娇嫩些,经不得这种颠簸,她快要震得吐出来了,无奈只能依靠在卫卿珩怀里。 卫卿珩身上伤都结痂了,有些好的快的已经露出了rou粉色,不消多时便能痊愈,姜老大夫不论是医术还是用药,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还难受?”他力度适中地给她按摩着手上的xue位,盼着她能稍微舒服几分。 但去县城的路不好走,不上牛车光靠双腿怕是要走到中午,还把自己累得不行。 戴玥姝也知道这点,所以只是忍着。 “嗯……”她瓮声瓮气地应了,忍着羞涩,尤其听到同在驴车上村里人打趣他们小夫妻的声音,便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们才知道,原来这远近山脉里头,其实都有村子,大大小小不说二三十,也有十几个,只是有的规模大,有的规模小只剩下十来户人家。 像是姜家村这种,占了地势的便宜,出山还算方便,又刚巧在一处相对低洼平坦的地方,这才能有如今上百户人家的规模,远近好赖还能说得上话,像是里正,也从这里出过。 这很寻常,一个村的大都是一姓或两姓,宗族联系极强,有个什么小管理者,也都是从发展最好的村子里出。 可即便如此,就张雅毓所言,姜家村发展也不是最好的,至少这里甚至没有个像样的学堂和私塾,她原先所在的娘家村子,才是更好些,出了她父亲一个秀才,还有教书育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