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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梁劭后来又买了同样的款式,还是这本来就是原本放在她家里的那一套?如果这些和她家里的是同一套,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时间线有些错乱——或许那些东西在他离开时就被他一起带走了,她曾经以为的它们还在,只是一种她用于缅怀过往的想象罢了。 拉姆嘱咐小妹们小心一点,说这些都是梁劭宝贝的东西,可千万不能弄坏了。 陈熙回过神来,把袋子放回了那摞书的上面。 当天晚上,陈熙正在看书,忽然听到楼下有车子引擎声传来。 她起身看向窗外,皮卡刚熄火,男人下了车,锁车时似乎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陈熙没来得及躲开,只好假装自己是去关窗的。 梁劭没有多停留,他手里不知道拎着什么东西,推门进了旅社。 片刻后,门外响起男人有力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毫不犹豫地从她门前经过进了隔壁房间,然后就有说话声从不太隔音的墙壁传了过来。 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她还是能分辨出那个低沉的声线。 她正有些心烦意乱地看不进去书,忽然间隔壁的说话声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竖起耳朵,等了半天没等到隔壁的声音,她的房门却忽然被人敲响。 陈熙愣怔了一下,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梁劭。 见她开了门,他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递给她。 她扫了一眼并没有接:“这是什么?” 梁劭解释说:“之前在集市上卖冰粉的老太太你还记得吗?她儿女帮她在呷尔镇开了个小店,所以她现在不在这边摆摊了。” 难怪陈熙这一回来去集市两次,都没见到那位老太太,原来她早不在汤古镇了。 梁劭继续道:“她家生意一直不错,去晚了都买不到,幸好我今天下班早,赶上了最后几碗。” 陈熙却不为所动:“谢了,不过我最近在控糖,拿给子航吃吧。” “子航正在吃。” “那就给唐曼。” “多吉已经送她会呷尔镇了。” 难怪她一天没在旅社见到唐曼,原来是提前回去了。 陈熙依旧不接:“那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完她就要关门,但门却被他伸手隔挡开。 “还有什么事?” “你们回成都的票订好了吗?” “干什么?” 梁劭:“不干什么,到时候我可以送你们去车站。” 陈熙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梁劭也没再坚持,只是临走前把那碗冰粉挂在了她房间门的门把手上。 “不想吃就扔了吧。”说完他便返回了隔壁房间。 陈熙回过神来,再看了眼挂在门把手上的塑料袋,有点无语。要扔掉也是他去扔,凭什么让她来扔?尤其是这种吃的东西,要么扔到房间外面去,要么就只能留到明天,让客房服务直接带走。 今天陈熙懒得再下楼,只好先把冰粉拿回房间。 然而这东西一旦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刚才还很坚决的想法就动摇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塑料袋。 虽然包装比以前精致讲究了,但能看得出,这冰粉还是原来的那套“配方”,只是葡萄干堆得满满的像小山一样,可见应该是额外加的料。 霎时间,关于那一年的记忆再次浮出了水面……那时候两人成天较劲,谁能想到故事的走向竟然是后来那样。 她尝试着吃了一口,果然是熟悉的味道,但又有哪里似乎不太一样了——记忆中这冰粉只有甜味,可此刻,她却咂么出一丝丝的苦涩来。 ……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又开始下雨,所幸陈熙他们在九龙的工作基本已经完成,她便让耿涛订了第二天返程的票。 入了夜小雨渐渐转成大雨,雨势几乎与他们去伍须海那天不相上下。 陈熙起身去关窗,街道两侧的店面早已关门打烊。楼下拉姆正把停在门前的电瓶车往避雨的墙根挪动,一门之内的子航在跟她说着什么,好像是说已经打电话给梁劭,让他今晚先别回镇子上之类的……但很快那声音随着拉姆回到旅社内后被隔在了门里。 他不回来也挺好的,像是悬着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陈熙关好窗子,拿了换洗衣服起身去浴室洗澡。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她在九龙的最后一晚了,明天一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 之前梁劭还说要送他们,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差不多半小时后,陈熙从浴室出来。 窗外雨势依旧不见小,风却更大了,狂风裹挟这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有种要破窗而入的气势。 陈熙只将头发吹了半干,就开始收拾行李。 忽然间,头顶上的灯灭了,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中。 是停电了吗? 陈熙摸着黑走到墙边按动了几下电灯开关,灯始终没有亮起。 她又来到窗边,窗外的街道也都是黑漆漆的。因为没有月亮加上暴雨,竟显出几分阴森的感觉来。 但此时已是深夜,他不确定是这一片都停了电,还是其他人早已休息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陈熙仿佛又回到了在南方小镇的那个清冷的除夕夜,当时大概也是这样的情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