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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劭神情淡淡:“谢谢嫂子。” 说着他想伸手去接餐盘,却被秦露很自然地躲了开来。 秦露:“我来吧,你别弄洒了。” 梁劭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门口的地方,让秦露进了房间,但他刻意没有关门。 房间内有一张简陋的办公桌,桌上摆着几份打印的文件。 秦露走过去先把餐盘放一边,替他收拾起桌上的文件,又将餐盘里的碗筷摆放出来。 见到他还站在门口,好像没察觉到他这刻意的避嫌似的,她一边忙碌一边说:“以前你一个人住,这屋子还凑合能住,现在子航动不动就缠着你睡,我看这屋子就有点小了。我想着明年让小妹们上来住,把我隔壁的房间腾出来装修一下,这样都在一楼,照顾子航也方便。” 梁劭直截了当地拒绝:“不用了,现在这情况只是暂时的,回头单位又要忙了,到时候我肯定还是住在单位多,我的房间利用率这么低,其实留不留都无所谓了。” 秦露本以为出了这样的事,子航更黏着梁劭,这段时间他又无论多晚都会回来,想必是有回来住的打算,没想到他还是不想搬回来。 秦露的手忽然抖了一下,盛着馄饨的碗掉落在桌子上,顿时汤汁四溅。 秦露像是被烫到了,低呼了一声,捂着手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梁劭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走过去递了纸巾给她。 秦露道了谢,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接过纸巾时,她手指似有若无地擦过了他的手背。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扶起倾倒的碗——碗沿只是温热,远算不上烫。再看她手上被烫到的皮肤,甚至都没有泛红的迹象。 他神情冷了下来,静静看着秦露,想看看她还想干什么。 秦露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擦了擦身上的汤汁,然后有点郁闷地说:“你看我,这两天因为你哥的事儿总是心神不宁的,好好的馄饨都被我洒了,还好楼下厨房里还有,一会儿我再给你送一碗上来。就是可惜了我这衣服……算了算了,我借你卫生间用一下……” 梁劭没说什么,看着秦露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听到门里传出流水声,他拿出手机给林越发了个微信。 不多时林越就出现在了他房门口。 房门没关,梁劭也站在玄关处,林越直接走了进来。 “你叫我来吃夜宵,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吃的啊?”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传来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 梁劭没有回头,林越下意识看了过去。 他显然没想到梁劭房里还有其他人,看清卫生间走出来的人时,饶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也不由得立刻红着脸背过了身。 也不知道秦露刚才在卫生间里干了什么,浑身湿淋淋的,她那件衣服本就单薄,而且领口大裙摆还短,湿乎乎的以后几乎全部贴在她身上,那画面还真是一言难尽……这还哪是林越印象中那个温婉贤淑的嫂子啊! 秦露也没想到这房里还有其他男人,惊呼一声退回了卫生间。 林越干笑两声:“原来嫂子也在啊。” 梁劭不用回头也大概猜得到秦露现在的样子,不过这一回这惊呼声听上去倒不像是做假。 听到卫生间门重新关了起来,梁劭才回过头,对里面的人说:“我们下去吃夜宵了,嫂子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也没等里面人回应什么,便离开了房间。 林越连忙跟上他,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道:“什么情况啊?嫂子怎么在你屋里?还弄的浑身湿淋淋的。” 梁劭面不改色道:“我卫生间水管坏了,她说帮我看看。” 林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看样子是没修好啊。” “嗯,明天找专人来修吧。” 不过想起刚才的事,林越还是觉得有点尴尬。转念又想到他一个暂住的都能遇到这种事,别说梁劭这种常住在这的了。 林越犹犹豫豫地问梁劭:“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咱哥这一走,这房子里就剩下孤儿寡母了……当然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替你觉得有点不方便,就像刚才……” 梁劭默不作声垂眼听着。 林越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怀疑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于是不自在摸摸鼻子:“不过这么多年了,你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以后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梁劭抬起头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忽然有几分郑重地说:“这段时间,我们家的事儿多亏了你。” 林越连连摆手:“兄弟之间这么见外干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梁劭欣慰笑笑,至少他还有子航这个亲人以及林越这个兄弟。 梁劭说:“我哥的事儿忙完了,你也先回北京吧。” 林越愣了愣:“不是……急什么?子航上学、旅社经营,还有你工作又那么忙,我不留下来你忙得过来吗?刚才才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这就赶人走啊?” 梁劭这段时间有多辛苦,林越都看在眼里,而且辛苦倒是其次的——他最敬重的亲人离开了,他承受的悲恸不比子航和秦露少,但他却不能像子航和秦露那样随意发泄情绪,他要掩藏起脆弱,做他们的主心骨,这样一来他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