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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敛竟这么快就被陛下提拔,从副手转为正将了?姜娆有些意想不到。 “你可能不知道陈指挥使是谁,他叫陈敛,是父皇新得的将才,简直用兵如神……”太子顿了顿,看了眼姜娆,又想到什么似的笑笑,“娆儿对这舞刀弄枪的粗人定是没兴趣,我便不说了。只是想到你坠马那次,他碰巧救了你,不过你当时已惊吓昏迷过去,应是对他没什么印象吧。” 姜娆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伸手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此时此刻,她心中莫名有一种戏耍太子的舒畅。 穆凌一向自负,话语间透着满满的优越感,他这样虚伪至极的人,若是日后知晓自己得不到的太子妃,偏偏就是心仪他嘴中所谓的粗人,该作何感想? 她心中嗤笑,突然发觉自己报复的快感,竟不知不觉淡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对穆凌越来越多的不在意,所以开始不屑于去恨他,他根本不配被她记挂在心上。 在宴席快结束之时,太子方才提到的宓音公主和五皇子姗姗来迟,他们二人立于廷前,站立拊胸,应是行的南疆之礼。 宓音公主上前祝道:“我仅代表我王,奉上拙礼,只盼两国能永修秦晋之好,邦交通达,边境永宁。” 陛下开怀,忙挥手示意平身,“请起。南疆王之愿何尝不是孤之所衷,若能保证南疆水师不入我僅朝水域半分,我天朝泱泱大国岂能无信?劳公主传达孤之意,造福边境百姓百年安宁。” 一套外交话术过后,那宓音公主显然还没有退下的意思,姜娆也瞧着有趣,又见她身旁的五皇子拉了拉她,她却依旧驻足,似有话说。 陛下很快便问,“公主还有何事?” 宓音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开口直言道,“几年前,僅朝与我南疆交战于減水,那也是我第一次领兵出征,却不想落得惨败敌手。我那身为南疆第一猛士的哥哥欲替我报仇,竟不想同样被那小将军单挑坠马。” “这么多年我一直苦苦寻他,却并未在僅朝兵将之中再见到其人面庞,直至这次随使团前来,我发现当日接待我等的陈敛指挥使,便是多年前与我在減水交过手的不败将军,我……我今日想再和他单挑一次,圆我多年心愿,还望陛下成全!” 此话一说,众臣皆面露吃惊神色,原本大家也知道,陈敛当年在南疆之战立了功劳,却不想竟是如此的英勇无敌,不仅挑胜了南疆第一猛士,还有本事让敌国公主记恨上这么多年,实在称奇。 圣上瞬时龙颜大悦,这等扬军威的佳话自是称他心仪,岂能不应公主要求。 只是姜娆突然心绪不平起来,陈敛从承恩寺回来却不去寻她,多日以来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刚刚才得知陈敛受命接待使团,本以为他公务繁忙,可现在听宓音公主言下之意,两人多年前便不打不相识,如今再遇旧相识了,他便全然将她忘于身后了不成。 姜娆紧抿着唇,手指一圈一圈缠着手中衣带,满满的不痛快。 得圣上亲召,陈敛不卑不亢从殿门步入内廷,全程面容威肃,目不斜视,一见他来,那宓音公主显然激动得不行,竟是毫不顾忌地一直偷看他。 姜娆警惕之心大起,悄悄打量起那言行颇为大胆的南疆女,南疆位于湿热地带,故而衣饰大多露腰,挂以银饰做响,格外妩媚,又瞧她面容,虽有些黑,但也长得巧丽。 心中哼了一声,正欲收回视线,却突然察觉到陈敛正看向自己,她置气一般瞪了他一眼,当即便瞧他面露困惑。 装什么委屈!人家南疆公主都千里来寻你了! 方才好不大胆的宓音公主,此刻面对着陈敛却格外娇羞,垂头半响,终于按耐不住地抬起头,开口颇为羞涩,“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我这次能不能胜你。” 陈敛看了她一眼,实话实说道,“不能吧。” “……”公主一时语塞。 比武开始。 姜娆对动刀动枪的事向来没有兴趣,此刻却也看得格外专注,只因为眼前那手持长剑,动作迅猛矫健的男子,挥剑腾空之英姿着实让人难以移眼。 他没刻意谦让,而是尊重对手,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具风度,姜娆突然心跳得好厉害,因着女子心里那点隐晦的慕强心理,她仿佛突然体会到自己内心对他的爱慕,也意识到自己是心甘情愿被这样的英雄儿郎征服,无论身心。 只是她这股隐隐的崇拜心思还没持续多久,宓音公主却突然脚步不稳,情急之下,陈敛收剑,而后虚揽了她的腰一下,将她带稳,宓音红胀着脸,看向陈敛的眼神几乎甜得能滴出蜜来。 “我输了……” “承让。” 真是郎情妾意! 姜娆再没心思去看,遂收回了眼。 之后便是陛下恩赏,席间更是笑语不停,在陈敛领赏退下前,虽察觉到他的视线,姜娆却故意置气没去看他,只是在他走后,她才忍不住地咬了咬唇,顿时满心郁闷。 转念间,姜娆又忍不住心忧起来,她下意识反省自己,这半月以来是不是对陈敛太过冷落了些。 两人隔于两地,已半月无任何来往,而他又遇到了热情似火的宓音公主,会不会就这样将她忘在脑后。 此想法一出,姜娆只觉不好,之后整个席宴更是全程心不在焉,终于熬到宴会临近结束,她依礼同主席各位贵人拜别告退,却没立刻回到爹娘身边,而是从席后躲开众人视线,小心溜到殿门附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