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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媚儿伤势属实不轻,整整昏迷了半月才转醒,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面色沧桑的老妇人,和一个身量壮硕的年轻男子。 “娘,你快看,她醒了!” 杨劲顿时惊喜,这阵子他过得实在提心吊胆,中途间,母亲钱氏也从舅母那边省亲回来了,听他支支吾吾叙述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后,母亲闻说却没多说什么,只叫他先将人看护好,等人醒了再说。 “你们……是谁啊?” 这是姜媚儿醒来所说的第一句话,睁开眼,她只觉得头痛欲裂,想要思索什么,一时间却又觉得脑袋很空,什么事都忆不起来。 只是垂眼间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的粗布衣,几乎是下意识觉得这衣服很丑,她不喜欢这样朴素的颜色,随即感觉奇怪,难不成自己从前喜欢明艳的衣裳? 杨劲绷着脸,有些迟疑凑上前去,还是怕被她嫌弃,见她并无抗拒表现,这才松了口气,开口道:“你不记得我了嘛,我叫杨劲,你……你半月前从山上不小心跌落,脑袋受了伤。” 姜媚儿皱眉,有些无力,抬眼却从男子眼里读出些许关切意味,心中隐隐猜想,这两人莫不是自己的家人? 她只好叹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只觉得头疼,你们是谁,可是我的家人?” 一旁,一直未发言的钱氏听完两人对话,沉思良久,眼看自己那实诚心的儿子准备解释清楚,她急忙将其打断。 什么都想不起来? 钱氏思量了一下,看着榻上刚刚苏醒的姑娘,虽带着病容,却依旧掩不住的花容月貌,眼波勾人,甚至比县城里的小姐还要娇媚不少,又想想自己儿子这半个月来,伺候得人家那叫一个尽心尽力,殷勤得恨不得一天看上个八百遍才能放心。 既如此,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主意,钱氏上前按住杨劲的肩膀,而后带着笑脸走上前来,对着姜媚儿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我一远房亲戚的女儿,家中父母都不在了,所以来投奔我们母子。” 姜媚儿闻言,下意识将这简陋的矮屋环顾一圈,目光所及便是破烂的墙壁,以及漏风的窗,当下不禁蹙了下眉。 投奔?未免不值当吧。 再瞧那个自称杨劲的年轻男子,闻言也是嘴角一抽,面露茫然,一时更是怀疑。 钱氏继续道:“你和我儿子是娃娃亲,两人见了面以后情投意合,年轻人又难免急躁,还未来得及在村内宴请,你二人便偷偷行了夫妻之实。我本意快些办了酒席,却不想你又在山上出了意外,摔伤了脑袋,可把我们急坏了。” “什么……” 姜媚儿听了这话,脸色瞬时涨红,没宴请宾客却已行了夫妻之实……这是她从前做出来的荒唐事?姜媚儿当即按了按太阳xue,怎能轻易相信。 她又忍着别扭,看了眼杨劲,竟看到他那样黑的一张脸也开始羞胀得通红,紧抿着唇掩饰窘迫,察觉她投来的视线却不敢正眼瞧她,姜媚儿见此状,当即惊了一下,难不成这话是真? 钱氏趁着姜媚儿没注意,用胳膊冲杨劲怼了怼,眼神示意他争点气,若不这样说,到炕头上的媳妇就要跑了。 杨劲百般为难,他其实早就对这女子上心了,可他也记得清楚,人家清醒之时可是万般地嫌弃他的,他根本不敢奢望。 “娘,我……”他正想推辞掉这送到眼前的诱惑,姜媚儿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她看着杨劲问,“方才这位大娘说……说我们已成事实夫妻,恕我难以轻易相信,你可有证据能证明大娘所言为真,譬如……” 说到此处,姜媚儿脸色羞红,但她还是急于证明此言的虚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询问,她之所以只问杨劲,便是瞧他面相老实,应比那笑眯眯的老妇人可信度高些。 她缓缓又问,“譬如,你能不能说出,只你我二人才知晓的秘密,你若能说出来,验证为真,我便信了大娘所言,留下给你当媳妇。” 这话对于杨劲而言,诱惑力实在太过,他当即心口灼烧得发烫,一颗心更是砰砰直跳,那些本欲解释的言语,此刻卡在他喉咙间,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了,他痛苦纠结,最终败给了自己那点痴心妄念。 他避开母亲,向前凑近半步,附在姜媚儿耳畔,用了只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小心说道,“你……你左胸下方半寸处,有一颗小痣。” 半月前的那一疯狂夜晚,他猩红着眼将人扑压在身下,随后忘我般在她胸脯之上,含咽花露之时,便注意到了那颗痣的存在,极为隐秘的位置,甚诱人。 话音落下,他焦急忐忑地去看姜媚儿的反应,害怕再次从她眼中看到厌恶的情绪,可是没有,这次,她只是害羞地错开眼,面上露出绯红色,这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紧接,便见她小心翼翼背过身去,似要亲自验证真假,他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唾沫,心跳如鼓。 此时母亲也正好奇,他方才到底说了什么,不断冲他使着眼色,可他现在却没心思为母亲答疑解惑,只一心盼着她对自己的审判。 煎熬半响,终是听到她仿若灵鸟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垂着眸,面显难为情地不肯与他对视,嘴上却喃喃低语道,“我……我信你了。” 闻此言,杨劲心头一震,身体更是一瞬绷直,心绪如翻江倒海一般陷入狂喜之中,久久难以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