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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陈敛还一直炯炯地望着她,却又不发一言,姜娆被他盯得实在不自在,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气恼,他干嘛这样欺负人呀,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如直接喝汤药好了呢! “你背过身去。”她伸手将人往后推,嘴上喃喃地怪罪他,“你这到底从哪儿讨来的罕见药物,用法还如此奇怪……”简直闻所未闻。 “从我师父那要来的。他是位闲云怪人,不过人倒是有趣,总喜欢研制些各种称奇的小玩意,我讨要此药时,被他好一番刨根问底,着实不太容易,等以后有机会,我便带你去见见他。” 原来他还有个师父,从前从未听陈敛提及过,可姜娆却比较在意,他究竟被刨根问底问去了什么。 “我们的事,你……你都跟你师父说了?” 陈敛见她慌乱,坦言解释了两句,“放心,只说了大概,没提你的名字。” 姜娆这才松了口气,到底是脸皮薄的。只是被他这一打岔,又耽搁了些时间,手中那棘手的东西还未妥当处置。 她犹豫半响,还是同他询问,“陈敛,这药丸……是不是太大了些呀?” 陈敛淡淡扫了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再大上数倍的物件昨日不是都容纳得了,娆儿宽心便好。” 语气平静之甚,仿若只是跟她叙述寻常事,可姜娆听后却惊了心,她狠狠瞪了陈敛一眼,再不愿同他讲话,落荒而逃一般自己跑到里屋去“吃药”,语气带着嗔怒,“你原地站好,不许过来看我!” 他这时又很欠揍地回了声,“遵命,夫人。” “……” 陈敛这样逗她,叫姜娆再有脾气也没处可发了,她叹息着半躺回卧床上,羞赧的将裙子提上来,而后有些艰难地拿起药丸试着往里弄,可一连尝试了好几次都行不通,最后她生无可恋将头埋在枕头里,羞耻地想把自己就此闷死算了。 良久后。 “陈敛,你进来。” 姜娆端坐好,面露正色,见陈敛靠近,随即轻咳一声,“过来些。” 他配合地迈步,以为一切已完毕。 姜娆不肯去看他,暼过头去,很是严肃地问道,“你师父可有给你些,稍小一点的?” 陈敛闻言愣了下,“只有这些,怎么?” 姜娆用手帕将那占了湿的药物赌气地丢给他,当即又羞又恼,“我不管,你想办法。” 陈敛茫然接过,随后掀开帕子看了眼,片刻了然,语气带有些宠意,“怎么这么娇气。” 紧接又赶忙轻哄,“好好,我来想办法。” 姜娆怕丢面子,闻言只哼了一声,继续端着。 却不想下一秒,竟眼看着陈敛将那东西从帕子里拿出来,而后放进了他自己的嘴里,姜娆惊得目瞪口呆,瞬间直起身来开口阻他,“别……脏的。” 她刚刚都尝试了好多次,沾了她的身,药丸早就不干净了,可陈敛不顾阻挠,好似一点也不介意,直至过了好一会,他才重新找了块干净帕子,将其临表擦拭完好,又重新递给她。 “遇热可融,这回应是小了些。” 她能不能不接…… 见姜娆犹豫摇摆,陈敛有些被气笑了,“怎么?嫌我?” “陈敛……”姜娆哪敢嫌弃他,现在是连看他都不敢了呀,声音娇娇软软,“你不能这样欺负人。” 他挑眉,“吃不吃?” 姜娆历经艰辛终是将药吃下了,只是借了他唇齿上的温度,再次尝试时,总觉得其中意味变得更难言了一层。 那药很快化开,腿心热意直抵腹部,其中微妙之感似乎并不算是因为药效,还因为他。 * 翌日。 眼看着姜娆安然无恙地离开承恩寺,姜媚儿盯着远去的马车,面露冷色地死死握紧手中的锦帕。 恨意蔓延,葱白的指甲几欲嵌进rou里,她当然心绪难抒,凭什么思谋筹划良久,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乌云铺卷而来,天色渐渐阴沉。秋分之时的阴雨格外显得凛寒,她感觉到脸上坠落的冰冷,咬紧牙关却始终无动于衷。 就算再阴冷,哪里能比得过此刻她心中的薄凉。 她姜媚儿明明也是足够出挑的,拥有姣好的身段面貌,婀娜的肌容体态,亦能叫世间多数男子拜倒裙下,可老天爷偏偏爱捉弄人,让她的亲堂妹夺走了所有姜氏女的风光和美誉。 若这些为旁人所有,她或许没这么多的不甘与不平,可姜氏女,姜氏女,她也是姓姜的啊,旁人皆知姜娆,可知她否? “小姐,你别再淋雨了,担心身子受寒,不然回府后老爷夫人要担心了。” 墨绿举着伞忙为姜媚儿挡雨,她虽平日里总是被主子打骂,可到底是自小伺候着,主子对她没感情,她却有些舍不得。 “为何!为何!” 雨幕中,姜媚儿不顾姿态地大声嘶喊,仿佛她才是被辜负背叛的受害者。 她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那酒没有发挥药效,当日,大家虽同饮一壶酒,可酒器内部却另有乾坤,一层为寻常的酒,另一层则加入了引欢,用药之人只需在倒酒之时转动瓶口,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手脚,她亲自为姜娆倒满三杯,三杯尽饮,她应是中毒极深才对,可为何…… “小姐,你宽宽心,许是太子殿下拿来的药早已失效。我那日盯得紧,在暗处听到月梨说起,三姑娘回去便独自去了浴房,之后再见着人,发现三姑娘已经在自己房间睡着了,如此看来,恐怕是引欢没起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