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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生怕自家jiejie在外吃亏,姜娆纵有不愿也只得跟去。 进了前堂主院,平民百姓便少了许多。 之前留于寺中的京城官宦女眷,今日大多出来捧场露面,场面一时间十分热闹。 想想也是,沈追此番是奉陛下的旨意,特来祈求神灵庇佑国运,若是此时积极参与进来,既是显表对陛下的崇敬,又能体现对僅朝国运的关怀。 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大家自是要凑凑热闹,为自家奋于官场的郎君,寻得个忧国忧民的贤官名声。 依次落座后,姜家三姐妹自是挨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位熟悉的京中官眷,便由姜媛引领着相互打了声招呼。 观礼过程难免有些无聊,众人看了一会便都失了新鲜,于是便三三两两聚凑在一处聊起天来。 中途,姜媚儿出去一趟,回来便端了一壶热酒,依次为在场的观礼者纷纷倒上,姜娆一直留意她的动向,此刻还特意留了个心眼,亲眼瞧着姜媚儿自己率先一饮完毕,这才放下心来,独自饮下半杯。 不知这是什么酒,入口竟感觉少些辛辣,多了些沁甜。 于是又继续仰头,饮下了剩余的半杯。 姜媛见状,笑着拦说:“娆儿这是口渴了?怎喝得这样生猛,小心伤身。” “阿姐莫忧,这酒不烈,你仔细品味还能尝出些甘甜呢。” 姜媛听闻此言,亦好奇地抿下一小口,只是刚一落舌,便被辣得当即直皱眉头。 于是,只好摇摇头叹道:“许是我着实没有酒量,竟未尝出一丝甘甜。” 想想阿姐平日里饮食清淡的习惯,姜娆也没觉得有何奇怪。 却见姜媚儿今日格外的殷勤,当下见着场上人一杯饮下,又特意起身再次斟酒,绕了一大圈,终是辛苦着给所有人都再次倒满了一杯。 姜娆看了看今日到来的各户官眷,也没有谁家主君是身居高位的,论及朝中地位,自是都比不上她姜府。 如今姜媚儿上赶着去挨个倒酒,吓得人家笑都不敢再笑,话音也不敢升高,惴惴不安地端起酒杯,身子持正着细细品饮着。 姜娆摇了摇头,垂眼看见自己的酒杯也被斟满,心想能被姜媚儿诚心伺候的机会实在不多,于是又端起瓷杯喝下一半。 入口,依旧掺着酒香,泛着甘甜。 “娆儿meimei,还需再斟满吗?” 姜媚儿问了声,却没等姜娆回答,又亲自俯身过去为她倒上。 而后又为自己着满,举着杯冲姜娆示意。 “堂姐敬你一杯。” 姜娆略微审视,总觉她今日行为奇怪,又略有暗指含义,可她确也实实饮下了好几杯,不仅是她,身旁这些女眷所饮,亦皆出自同一壶酒。 许是自己多心,姜娆放松戒备,同时端起杯子敷衍感谢,“多谢堂姐贴心。” 一饮毕。 姜媛侧身过来,又再次嘱咐道:“你们两个,都不可再贪杯了。” “听媛jiejie的。” 姜娆亦点点头,依言放下了杯子。 眼见姜娆已痛快饮下三杯,姜媚儿眼中倏忽间浮现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静玄师太事先特意交代过,引欢入酒,只饮一杯便会叫人情难自持,两杯沉沦欢海,三杯蚀魂酥骨。 对于女子而言,其实一杯便足矣。 可她偏偏要给姜娆下一剂猛料,叫这位名门世家的淑女意识涣散,自我迷失,彻底放下自己一贯自持的高傲身段,再顾不及什么礼仪及廉耻,堕落之仪态,堪比青楼名妓一般放浪形骸。 那等香艳场面,光想想便叫人觉得痛快,解气! 姜娆啊姜娆,你未曾涉步东宫的大门,却已先侍了他人,即便你身后有着老侯爷的万千宠爱,也掩盖不了你即将成为僅朝皇室污点的事实。 以后,旁人再论说起你姜娆的名字,便再不是什么僅朝第一美人的美称,而是实实晦气,不堪的存在。 姜媚儿及时敛住内心的雀跃,耐心观赏着台前沐礼,此时,她只需安心等待药效发作。 之后,再添一把真正的火。 思及此,她将视线扫向台上男子身上。 祭礼慢慢接近尾声,沈追立于礼台之上拜香,朝阳公主在旁落座一直陪伴身侧,她满心满眼全是台前男子挺正的男子身影。 观礼者纷纷起身行最后一道拜礼。 姜娆同样站立,只是起身之时突觉有些口干,可现下寻不到水,叫她着实忍耐得难受。 瞧着最后一道礼制异常繁琐,她偷偷凑到姜媛耳边说道,“阿姐,我实在口渴,想先溜出去饮水。” “此行略有不妥,可还能再忍受?” 姜娆也觉得奇怪,怎会突然如此干渴得挠心? 许是依着阿姐所言,怪她方才过于贪杯,真叫自己不小心饮醉了。 姜媛见她实在难受,只好为meimei打掩护,方便她及时溜出去。 姜媚儿将一切暗暗收于眼底,示意身旁婢女小心跟上,自己则原地等待,此事欲成,还需他沈追大人在场不可。 只是奈何朝阳公主实在看得太紧,眼下着实有些棘手。 都已做到这一步,她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只要将姜娆盯住,一切都还尽在掌握之中。 药效非行云雨不可解,看她姜娆如何行得了自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