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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了口气,防备放下了些。 于是从主厅退出来打算透透气,她实在憋闷得不行,听这天书还不如让她在后院睡觉呢。 只是刚出来还未走远,姜娆便觉察自己身侧有一陌生男子一直盯看自己,还一副欲言的模样。 他对上自己的视线,立刻面露惊艳之色。 “……” 姜娆当然知道男人露出这种表情是何意味,她立刻转身想换个位置,却不想他急忙上前无礼地将她拦下。 “小姐也对古书略有所究?” 他挡住姜娆的去路,十分自来熟地打招呼。 姜娆见此人丝毫不讲礼数,顿时没什么好感,于是冷冷开口,“没有。” “那小姐是陪朋友一道来的?” 姜娆敷衍两字,“不是。” 男子见状,却丝毫不觉得气馁,紧接很是骄傲地开始自报身份,“我家是这附近的富商,这承恩寺里的香油钱不知多少是出自我贾家,姑娘是外地来的吧,怪不得不知我贾某人的名号。” 姜娆嘴角不由自主地一抽。 心中好笑想问,你又可知我的身份? 那人还在继续,“姑娘生得实在脱俗的貌美,若家在本地,断然没有我不知道的道理。” 这话,带着十足的冒犯。 话音之下,皆是对女子的轻视。 凭何略有姿色的姑娘就定要被你所识,实在自负又可笑! “我确实不是当地人。”姜娆不屑地勾唇一笑,后又不紧不慢道,“但也一点不想与你认识,借过。” 她很快收笑,想避开他回去找阿姐。 可对方却一下拉住她的手腕,脸上满是恼意,嘴上开始不干不净起来,“sao小娘,故意勾弄小爷,想玩欲擒故纵那一套是吧。” 姜娆生平第一次被人说了如此恶劣粗话,气得有些牙痒痒,她这样的千金小姐,何时应对过这种市井小人,当下满满无措。 许是她面上的不屑过于明显,对方恼意渐浓。 直接伸手欲挥。 姜娆皱眉想躲,可奈何力量悬殊,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身旁没人护着自己时,就不该和恶人硬碰硬的。 她吓得闭上眼,可预知的火辣痛感并未传来。 只是听到一声痛哼哀嚎,她的手腕亦同时被松了开。 姜娆心脏骤然突突地跳起,随即立刻睁开眼想确认些什么。 ……沈追? 她怔愣了下,遂略有失望地垂了下眸。 当然不会是他。 陈敛此刻离她距离太远。 眼下,只见沈追隔挡在她身前,抬手举起一枚令牌,方才挑衅不断的男子本来依旧在骂骂咧咧,可见此牌后立即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吭了。 其变脸速度之快,实在叫人瞠目结舌。 “小人有眼无珠,无意冒犯贵人,还望饶命!饶命!” 他捂起断裂的手腕,巴巴地冲沈追磕着头。 “是给我道歉?”沈追表情严肃,语气不容置哙。 男子反应过来,立刻跪在姜娆脚边,伏地连连认错。 “贵人放我一马,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实不该冒犯姑娘!” 姜娆连一眼也不想再看他,嫌弃地瞥过眼,沈追同时会意,开口直接将人打发走。 见他出了寺门,又开口命令手下人跟去,势必要给他再好好教训一番。 毕竟佛门静地,不宜见血光。 “娆儿meimei,你可无恙?” 一切吩咐完毕,沈追语气立刻转柔。 闻言,姜娆有些诧异。 娆儿……meimei? 这都是小时候的称呼。 自大家长大后,为避男女之嫌,这些哥哥meimei之类的昵称都很少叫了。 沈追似乎也看出她的顾虑。 片言解释,“这是在宫外,便叫得随意了些,娆儿别介意。” 她点点头,没那么不识好歹,沈追方才到底帮了她。 “谢谢,沈……沈大人。” 至于一声哥哥,是实在叫不出口了。 无论面对的是太子还是他。 她想想道,“沈大人来承恩寺是?” 沈追笑着解释,“僅朝今年多灾,南方洪水泛滥,北方却连年缺雨,眼见快要中秋佳节,陛下便命我前来请雨神之福,佑来年风调雨顺,万民康顺。” “沈大人公务在身,着实辛苦。” 姜娆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客套些,她同沈追确有年少的友谊,只是到底男女有别,年岁大些后彼此联系减少,关系自然也慢慢淡了。 如今再面对着,着实有些……无话可说。 她正想开口辞别,不想侧门边突然从里跑出个小孩子,莽莽撞撞正好撞在她身体右侧,她本就站在阶上,这回直接一个趔趄不稳,眼见就要踩空摔倒。 情急之下,沈追只得与她有了肌肤之接。 沈追反应迅速,一手撑在姜娆腰下,紧接将人牢牢抱住,得以平衡。 意外来得太突然了。 姜娆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倒进他怀里了。 比这更让她感觉猝不及防的是,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非常熟悉,又异常聒噪的女声。 “姜娆!你们在干嘛!” 竟是朝阳的怒声。 姜娆忍不住头痛。 今日,这承恩寺当真好不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