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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阿遥是等不及了?去吧,今日便去。” 得了准话,靳遥连忙找人去寻了无,自己则是急切地去向寝殿开始着手整理行装。 不过片刻她又翩翩而来,扑进兴隆帝怀中。兴隆帝正与元川交谈着什么,猝不及防被人拥了满怀,下意识就要动手,一阵独属于靳遥的芳香侵入鼻息,兴隆帝隐下杀机。 “阿遥这是?” “我可以带着靳涵jiejie一起吗?”靳遥怕兴隆帝不同意,又补充道:“若是陛下忙碌我也能有人陪着。” “好,朕允了。”兴隆帝让元川去叫人,自己仍在桃树下饮茶。 靳遥让宫人准备出行,自己则和了无避开了旁人偷摸着谋划了一些其他的。 御驾行了整整一日方才到了东郊别宫,这别宫是先帝一时兴起建来豢养猛兽的所在,那时春秋两季先帝都是要在这别宫大宴群臣的。 满朝文武与皇亲贵戚在此以屠杀射猎猛兽为乐,彼此争斗抢夺一个头名,以期能在先帝眼前露露脸,毕竟先帝常将这头名委以重任。 到了兴隆帝这里,别宫不止豢养猛兽,也豢养奴隶。大楚士族子弟常有以奴隶为兽射杀为乐的做法,这别宫里却更加凶残。 将奴隶与猛兽养在一处,奴隶不光要提防被射杀,也要提防着被猛兽吞食,残忍血腥便是这别宫的写照。 与之相悖的是,此处别宫风景十分别致,满园都种上桃树,春日里纵横绵延的都是柔情。 靳遥以往并不知有这别宫存在,还是近年回楚都才知这一人间炼狱。也是那时开始才知道,兴隆帝时常会将那些违逆他的大臣投入此处。 她正想去这别宫寻一个人,兴隆帝既然主动提及带她来倒省了不少麻烦。 三年前,豫北娄家大公子娄况因涉入夺嫡一事被初登基的兴隆帝投入别宫与兽为伍,也不知那人可还活着。 娄况当时就职礼部,虽只挂了个闲职,却是先帝近臣。靳遥若想知道兴隆帝为何会临危受命荣登大宝必然只能去娄况处探寻一二。 靳遥入了别宫被兴隆帝安置在了东临阁,这一处院落也是兴隆帝日常所居。 “也不知昏君这次又是想做什么,倒是让你和他住了一个院子。”了无装作整理行李,实际上手上动也没动,不住地嘟囔着。 “别想着猜透他的心思,我只管走自己的路就是了。”靳遥心里安然,没事就躺在榻上歇着,能不动弹那是连手都舍不得伸一下。 “你来时让我先着手寻的人还没找到,三年了,也不知那人还在不在。” “若是不在便想其他的法子。我总觉得昏君继位这事儿有问题,若真能拿出证据扳倒昏君便指日可待。” 靳遥欲报家仇一早就想好了路,一边乱了昏君的江山,让其众叛亲离;一边寻出他继位的猫腻,让他名正言顺的“退位”。 “这事我会亲自盯着的,你放心。” “天儿这么晚了,陛下还未归,你去寻一寻。” 靳遥瞥了他一眼,给了了无出门的由头,了无趁机满园子的去寻兴隆帝去了。 临近子时兴隆帝踉跄着步子回了东临阁,早该疲累熟睡的靳遥在初听到响动时便起了身,披着单薄的衣衫冒着寒凉夜色在门前等候。 那会儿天已起风,兴隆帝本以为靳遥会像以往一般早早睡了,谁知迈步而来单薄曼妙的身影正立在昏暗的灯笼下,看来是在等他。 兴隆帝疾步上前用温热的胸膛包裹靳遥,下巴放在靳遥发顶轻轻一点,“这么冷,等着朕做什么?” “陛下莫不是在别宫金屋藏娇,这么晚了都不回寝殿。”靳遥自然委屈,说出的话来却让兴隆帝满心愉悦。 “好了好了,不生气,朕去看了看进贡的白虎,有些流连忘返了。”兴隆帝捏着靳遥的肩头将她带进寝殿。 “白虎?”靳遥是真有些好奇了,不论其他实在是这白虎实在稀少,她自幼只听其风采却从未见过。 兴隆帝先扶着靳遥躺下,替她掖紧被褥,顺势坐在床边,“明日朕安排了射猎,届时你自可细细赏玩。” 靳遥本是强打起精神去接兴隆帝的,这会儿身子早已支撑不住,卧进温暖的床榻便开始昏昏欲睡。 等她醒来时已是日上中天,本是晨间的射猎硬生生被兴隆帝改到了午后。 兴隆帝一直在寝殿等着靳遥醒来,见美人起身出奇的殷勤,甚至亲手替靳遥穿衣梳发。在靳遥一脸惶恐之下,兴隆帝反而越做越起劲了。 这场“折磨”结束之时,靳遥很是松了一口气,真怕这昏君是要把她洗刷干净投去兽笼。 “阿遥,你可要带那靳涵去?”兴隆帝贴心询问。 靳遥摇摇头,“还是别让堂姐去,她胆儿小。” 二人这才终于出了门。 兴隆帝牵着靳遥一路到了别宫后山脚下的一片林地,那里是特意将中间挖低,四周筑上了高高的望台。 他们坐于高台将一切尽收眼底,斜坡底下已隐隐有一些兽鸣沉沉传来,靳遥知道,一场厮杀即将开始。 远方青山妩媚,桃红惹眼。再细看看不远处一人站在左侧一处瞭望台,只见他手上旗令一挥,底下那些被囚笼束缚的野兽便破门而出。它们为着今次的射猎已被饿了好几日,一旦出笼便是厮杀,甚至不知凑近的是同伴还是异族就开始扑咬啃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