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权臣笼中雀 第127节
上房内亦静默了稍顷。 良久,谢钰曲起长指,淡声启唇:“都烧完了?” “可还有什么剩余的?”他问。 折枝略想一想,摇头道:“没有了。” 先生曾赠过她许多物件,但大多是在漫长的岁月里遗失了。 留下的,唯有这把焦尾琴,与那沓反复修改与誊写的琴谱。 谢钰‘嗯’了一声,自圈椅上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往浴房里行去。 折枝抬手环着他的颈,看着他面上的神情,试探着问他:“哥哥这是生气了?” “没有。”谢钰答道。 “骗人。”折枝轻抿了抿唇,小声嘀咕。 谢钰淡看了她一眼,推开了浴房的槅扇:“不过是有事想与meimei商榷,可meimei却走了一整日。直至黄昏才回返。” 折枝轻瞬了瞬目:“是什么事?” 谢钰并未回答她,只是将她放在浴房的春凳上,长指垂落,解开了她领口的玉扣。 “meimei还是先洗沐吧。” 折枝有些疑惑地望着他,见他执意不肯开口,这才点头轻应了一声。 浴水早已放好,此刻正是温热。 折枝细细地沐过周身,方自从浴桶中起身,拿起春凳上叠着的衣衫。 只是刚拿起一件襕裙,便瞧见了木盘里放着那件华美的南珠云肩,立时便讶异出声:“这不是当时那件——” 谢钰却并不作答,只是替她将衣裳穿好,又抬手自袖袋中取出那支格外繁复华美的金簪簪入她的发间,这才于她耳畔低声启唇:“上次meimei走得仓促,今日也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偿还—— 折枝微微一愣,还未来得及作答,便被谢钰打横抱起。 他抱着她顺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前行至,渐渐走过曾有人严密把守着的月洞门,走过曲折的廊桥,一直行至湖心亭的金笼前。 谢钰步入金笼,将她放在笼面上,锁上了笼门。 他解下了折枝腰间莲红色的丝绦,缚住她纤细的皓腕,往她的足踝上系上一枚小巧的金铃。 折枝往后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贴在鎏金的笼壁上,雪腮也随之渡上绯色:“哥哥——” 谢钰的薄唇覆上她的唇瓣,吞没了剩余的语声。 一道红绸随之覆住她的杏花眸,系在如云的乌发间。 视线被红绸遮蔽,其余的感官便仿佛变得比素日里更为敏感一些。 折枝能感受到谢钰寒凉的长指解开了她单薄的春衫,像是一滴雪露顺着她纤细的锁骨徐徐下坠,带起一路的颤栗。 他的吻亦离开了唇间,没有规章地落下,时疾时缓,时轻时重。 似是海潮连绵涌来,却又在猝不及防时退去。 系在足踝间的金铃在夜色中清脆作响,铃声从细微到紊乱,似是在昭示着小姑娘受不住撩拨。 金笼中春色渐浓。 谢钰的长指隔着柔软的红绸描摹过她的眉眼,停留在她绯红的雪腮上,缱绻低声:“穗穗。” “哥哥……”小姑娘雪腮绯红,语声比往日里更为甜糯,带着微微的颤音。 谢钰垂首,自后拥住了她,齿尖轻衔过她圆润的耳珠,于她耳畔诱哄似地低声:“你说过,要将自己赠予我。” 随着他的语声落下,原本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折枝只觉得自己有如一尾银鱼被抛到汹涌的浪尖上,随海浪的起伏而起伏,汹涌而汹涌。 她仰头,鸦青长发尽数洒落在谢钰冷白的胸膛上,如雨水溅上玉璧,随着她颤栗的呼吸而坠落在谢钰的膝面上,微痒的触感。 远处的游廊上似是渐次悬起了华灯,无数暖橘色的灯火隔着红绸在眼前朦胧晃荡,渐渐聚拢在一处,又似漫天烟火骤然炸开。 甜腻的语声溢出唇齿,温暖的春夜渐转炽热。 眼尾的水意渐渐染透了红绸,折枝伏在他的肩上,轻轻细细地哭噎出声:“哥哥……” 谢钰微凉的长指安抚似地抚过她柔软的乌发,薄唇覆上她的唇瓣,辗转吻过。 夜幕降下。 水风徐来,驱走笼中烫意,莲叶间清澈的池水倒映着天上明月,流波照人。 被泪意沾湿的红绸散落在鎏金的笼面上,蜿蜒过彼此交缠的青丝。 “穗穗。”谢钰执过小姑娘纤细的素手,将一物放在她的掌心中,替她握紧:“我与你说过,还有一桩事,曾瞒着你。” 折枝抬起一双春情未散的迷离杏花眸望向他,许久低低应了一声,垂眼往手中望去。 掌心中,是一张明黄色的圣旨。 为她与谢钰赐婚的圣旨。 折枝微微一愣,本就绵软的指尖拿不稳那沉重的檀木卷轴,圣旨随之落到笼面上,清脆的一声。 “穗穗曾说过,将自己赠予我。”谢钰将散落的圣旨拾起,放在彼此交缠的乌发上,长指抚上她柔软的雪腮,眸底有淡淡的笑意:“穗穗是想反悔吗?” 他的长指微寒,放在她微烫的雪腮上,冷玉般的触感。 折枝回过神来,小声问道:“哥哥什么时候求的——” “在meimei第一次逃离我身畔之后。”谢钰看进她那双潋滟的杏花眸里,抬手替她拢了拢欢情后散落的乌发,轻柔取下了坠在发尾的金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穗穗不愿与我成婚,便唯有与我共死。” 他俯身,半跪在折枝潋滟的红裙上,双手捧着她发上金簪抵住自己的心口,语声缱绻。 “穗穗,你是想与我成婚,还是与我共赴黄泉?” -完- 第111章 大结局 ◎结发授同心。◎ 池畔一枚柳絮落下, 惊破一池静水。 成婚吗—— 折枝轻瞬了瞬目,下意识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小腹。 “哥哥可想清楚了,折枝可能不会有子嗣。”她轻声启唇。 谢钰的语声温沉, 并不迟疑:“我想娶的是穗穗,并非子嗣。” 折枝的羽睫轻轻抬起,看着他问道:“那哥哥会在成婚后,一房一房地往里抬姨娘吗?” “会在外头养外室吗?” 谢钰薄唇轻抬:“往后宅院清净, 唯穗穗一人。” “若违此誓,可将我扫地出门。” 折枝这才忍不住轻笑出声, 拿指尖碰了碰他的尾指,小声问他:“婚期是在什么时候?” 谢钰握住了她纤细的素手,拢进掌心:“今岁立秋,明月江上芦花初开的时候。” “怎么这般近?折枝什么都没准备。”折枝一慌,立时便想站起身来, 只是身上软得没有力道, 遂只好重新坐在微凉的笼面上, 点着指尖数起来:“姑娘要出嫁都是要自个绣嫁妆的。折枝岂不是还有嫁衣, 被套,枕套, 里衣等等等等要绣——怎么来得及绣完?” 谢钰等她说完,便执起她的素手, 令她握紧了那支华美的金簪, 微微抬眉道:“穗穗可想出气?” 折枝轻愣一愣,视线落在锋利的簪尖上, 旋即便收回手来, 抿唇道:“难道折枝拿金簪刺完哥哥, 第二日这些物件便会绣好, 堆在折枝跟前不成?” 谢钰望着她,轻笑出声:“可meimei若再不动手,往后便没有机会了。” 折枝轻瞬了瞬目,有些不解:“哥哥在说些什么?” 谢钰淡淡垂眼:“过了今日,我便往金簪上添上一道如意云纹,大抵要数月后才能还给meimei。” 金簪若是改了样式,梦中所见,便永世不能成真。 “那便添吧。” 折枝温软的语声响在上首。 谢钰抬眼,看见小姑娘正笑望着他,杏花眸里映着明月星光,明媚如芍药初开。 “折枝虽不知是为什么,但若是哥哥想添,那便添吧。” 谢钰长指微曲,终是将手中金簪放下。 他抬手将折枝拥入怀中,借着月色,吻上她潋滟的红唇。 * 翌日清晨,春雨绵绵。 折枝在半夏与紫珠的服侍下净过面,将困意褪去,便披衣坐在临窗的圈椅上,对着春光支起了一面绣棚。 方拿炭笔往上描了三两道,门上悬着的珠帘随之一响。 是谢钰打帘进来。 他将手中的经笥随意放在长案上,行至折枝身畔,低声问她。 “才卯时,怎么便起身了?” 折枝将炭笔放下,抿唇小声道:“还有这许多的嫁妆要绣,怎么睡得着呢?” 谢钰轻笑,抚了抚她柔软的雪腮:“meimei先去歇息,我替meimei想想法子。” “哥哥能帮上什么忙呢?”折枝顿了顿,有些讶异地抬眼看向他:“哥哥会女红吗?” 这回轮到谢钰微微一默。 “不会。”他复又启唇道:“不过meimei可以教我。” 教谢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