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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很了解乐安,但他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 那个人,看似沉静缄默,但绝不是什么善茬。 他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程茗知道现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先走回去和他们汇合,一同去了大堂的沙发摆放处。 “那女的谁啊?” 先开口的是“名媛”,他们自诩精英团队,但人八卦起来其实并不分高低贵贱。 “看着也不像什么好的。” 接话的是那个从开始就喋喋不休的男人。 程茗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她不是那种刻薄的人,但此时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谁知道呢。 看似只是句漠不关心的风凉话,但了解程茗的人都知道,对于她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已经是破防了。 关于夏若薇的讨论仍在继续,电梯下行又上升,电梯里,他仍然不曾放开她,好在苍葭也并不介意和乐安有一些肢体接触。想起他们初见就是在酒店,没想到再见还是在酒店。 想到这,她脸上又露出点笑容,乐安约莫已经猜到她才经历了些什么,谁成想她现在竟还笑得出来,没心没肺似的。 但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喜欢笑,眼中的神情总是很空灵,有时候你觉得她好像是走了很多路才走到他跟前来,明明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身上却有一种似乎有别于同龄人的力量。 乐安并不知道那力量的来处,却极其迷恋。 他的房间被整理的很干净,苍葭进来之后随处找了个沙发坐下,时间已经很晚了。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我以为我再见你的时候,怎么都得是风风光光的。” 桌面上有洗好的草莓,她拿起来吃了一个,红色的汁液沾上她的唇边。 他选了个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 “是怎么回事?” 他却并没心情和她叙旧,或者说比起和她叙旧,他更在乎的是她现在的安危。 “不知道,本来在机场候机来着,忽然被人掳到了那个程裕琨的人面前,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夏姜安和谁拜托的他。然后我在……诶反正就是拿酒瓶子给他一下然后跑出来了,然后就遇到你了。” 乐安很冷静地听她说完,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又拿起一颗草莓喂进了她嘴里。 “他没把你卖了真是有人性了。”他用着很平淡的语气说着很可怕的话,但苍葭听得出来他生气了。 他没有说怎么不保护好自己这种废话,也知道自己没有说这种话的立场。 他想了想,干脆说:“你要不要洗个澡?洗完了我带你去趟商场,先把你要用的东西买了,然后晚上有个局,跟我一起去吧。” 乐安总是这样,不说一句我在追求你的话,做的每件事却都无不流露出我在追求你的意思。 而且,居然没有隔阂感。 他们也算是经年未见了,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有时候,三年,已经足够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了。 只能说明他依旧未改初心。 苍葭又给自己喂了颗草莓,看了他一会,含着笑,又递了他一颗草莓。 他伸手接过去,那漆黑的眼瞳此时如有星辰,快乐地看着她,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在乐安的认知中,他们就有这样的默契,什么也不必问,什么都不必多说。 但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你现在,有和人交往吗?” “没有。啊,等我洗完了澡,我来给你讲讲我这几年的经历吧。” 她心中有一种开阔的快乐,这是人在安全的环境下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愉悦,但在他眼中,却只看到了她因为快乐,眼里发出的光。 苍葭站起来去洗澡,乐安则出去打了个电话。 他不需要问她究竟在程裕琨那里发生了什么,是因为他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电话挂断,电梯也到了一楼。 那群人显然也没因为等待而不耐烦,看见乐安来了,以程茗为首,都笑着和他打起招呼来。 乐安从不吝于在外人面前展现他和苍葭的亲密,他先是和程茗说了他待会的行程,又与众人商定八点直接在之前订好的餐厅见。 程茗实在忍不住,干脆用一种不失优雅的风度问乐安:“刚刚那个人是?” “哦,前女友。怎么了?” 程茗下意识退了半步,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其他人却都哗然,一时面面相觑。乐安却偏还要在这时候补刀。 “之前把我甩了,我好不容易又逮着真人,还想再努力一把。” 多么稀奇,你以为那样高不可攀不可捉摸的人,也会为别人费尽心机,跌到尘埃里。她心中涌上很奇怪的感觉,屈辱、嫉妒、悲伤,或许都有,缠在一起,令她窒息。 乐安未必看不见她的表露出的情绪。 其实人的情绪往往是很难隐藏的,即使你觉得你掩盖得很好,但其实声音、目光、微表情,都能暴露出那潜在的,深海一样的情绪。 因此有时候你以为的隐藏了,其实只是看到的对方不关心罢了。 乐安把话说到这份上,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又朝程茗点了点头,便自行走了。 苍葭刚好洗完澡,在吹头发。 这个时代的吹风机似乎比一百多年前的那种要更好一些,吹风机发出的诺大噪声并未影响她的听觉,她听见轻微的关门声,透着镜子看到他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