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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他们往昨天安排好的修炼场地走。 橡胶跑道外侧的一圈空地被编了号,一年十七班的位置正好在主席台下方。张白边走边嚎,“天要亡我,妈的这地方太显眼了,活活要被晒死。” 侯鸿飞安慰他,“换个角度想,主席台那么宽的顶,没准能躲太阳。” “没戏。”一个好听的女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冒出来。 “主席台的顶虽然宽,但往届学长都说,除非太阳落山,否则主席台下面一直阳光普照。” “你们好,我是陶桃。”女生梳着高马尾,明眸皓齿,眉眼弯弯,“是季崇理的……朋友。” 昨天谈论的级花突然出现在面前,几个人多少有点尴尬。只有张白脸色如常地打了招呼,然后看向了季崇理。 谁让陶级花最后那两个字落得极轻,声音又甜,让人不得不往歪了想。 而季崇理像没看见她似的,侧身走过,连片衣角都没沾上她。 女生也没在意,落落大方地说了几句话,眼神暧昧地落在季崇理的背影上,转身走了。 “你们看见了吗,陶桃的腿,有那么长。”张白夸张地展开双臂。 “那能有季哥的长?”侯鸿飞眨眨眼,“昨天宋唯真亲口说的,季哥哪里都长。” 两个人开了几句玩笑,脑后又挨了池屿两巴掌。 “毛还没长全,说什么荤段子。”他快步往前走,“以后别再老季面前提陶桃。” “要是提了呢?”侯鸿飞挠挠头。 “那你就,死于话多。”池屿睨他一眼。 “……” - 军训教官姓胡,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生得一副虎虎生威的气势。只站在那,就如同风吹不倒雨淋不垮的高塔。 队列是按身高排,男生两排,女生两排。宋唯真站在队伍靠后的位置,踮起脚看了眼前面男生的黑色发旋,闷头踢脚下的石子。 吴欣怡站在她旁边,见这样子就知道,她是还在生气。 昨天宋唯真怒气冲冲地回来,脚上穿着宽大的男式拖鞋,手里拎着她之前向她们展示的碎花小粉鞋,在宿舍里踢踢踏踏走了十几个来回。 吴欣怡拉拉她的袖子,“别生气啦,军训完我们去吃好吃的。” 宋唯真勉强扯了扯嘴角,塞给她两块水果糖。 她也不知道在跟谁生闷气。 她的脚卡在拖鞋里,季崇理确实帮她拿出来。 他剪坏了她的拖鞋,又赔给她一双。 她嫌弃拖鞋难看,他也说会赔双一样的小粉鞋给她。 拖鞋底那么硬,卡得小腿生疼,要是她自己回宿舍,最后也会选择把帮带剪断。 按理说他没做错什么,还帮了自己的忙,但宋唯真就怎么看他都觉得不痛快。 “集合!” 胡教官粗犷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从今天起,我们要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目的是锤炼你们的身体,顽强你们的意志,培养你们的习惯,以后才能更好地投入到学习中去!” “我是你们的教官,姓胡,在这里提出我的要求!” “既然成了我的兵,就要一切行动听指挥!凡事都要喊报告,教官没批准的事不能做!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都拿出你们年轻人的精气神来给我看看,别让我这个老兵看不起你们这些青瓜蛋子!” “听明白了吗!” 男生们听得热血沸腾,大声回道,“听明白了!” “大点声!早上都没吃饭吗!” “听明白了!!!” 刚开始同学们还以为胡教官是说的套话,结果上午训练立正站姿时,他比周围所有教官都严格。眼看着太阳上来,附近几块地的学生都休息了,只有胡教官还瞪着鹰一样的眼睛,在他们中逡巡。 附近的欢声笑语让烈日更难熬。 “眼睛往前看!” “手指贴着裤线!不要动!” 吴欣怡用气声挤出句话,“我靠,要累死了。” “我还能坚持,教官一会儿应该会让休息。”宋唯真顿了顿,“我妈说,要么不做……” “你!出列!” 胡教官站在宋唯真面前,黑脸晒得泛红,更显威严。她不敢说话,眼珠都不敢动,眼看着胡教官转身,顺着季崇理的方向,走了过去。 季崇理出列,单独被拎在阳光下,像被老鹰抓住的小羊羔。 宋唯真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然后,胡教官缓缓转身,看向她,“还有你,出列!当我没听见!说话声大得校外都能听见!” 宋唯真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队列,站在季崇理旁边。 “你刚才跟谁说话!”胡教官盯着季崇理。 季崇理:“没谁。” 胡教官:“那你自言自语干什么!” 季崇理:“解闷。” 宋唯真哽住。 这人真是……皮啊。 “那你呢,你在跟谁说话!”胡教官看向宋唯真。 “啊?教官你不是听见了吗。” 宋唯真诧异地答完,队列里发出一阵闷笑,附近几个练兵的教官也跟着笑了。季崇理余光瞥见表情认真的女生,也勾了勾唇。 胡教官被这他们俩气得够呛,“是!但我要求你复述一遍!” 宋唯真轻咳一声,向前踏一步,保持着漂亮利落的军姿,开口道:“报告教官!我刚才在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