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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野似乎又长高了,胸部肌rou发育得很好,环抱的时候要费力才能扣住,坚实温暖的肩膀向他缓缓倾倒下来,肌rou收拢圈住他的腰,小臂的粗细仿佛刚好可以陷进腰窝。 奚野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笑道:“用力一点啊,你怎么抱人都没力气。” 季言礼只好用力抱住他,用力到好像要把自己塞进去:“……现在呢?” 安静了两秒,静谧的小顶灯落下昏黄的光晕,初夏清凉的银色月光铺陈在两人肩头。 奚野低声说:“挺好的。” * 第二天一早,闹铃还没响,季言礼就醒了,索性也不睡了,收拾东西准备赶早班车去奚野家。 昨天晚上送他回来的司机小林师傅和他争执了一路,小林师傅坚持要早上六点来接他,季言礼哪肯让别人起这么早,非说早班车很舒服,死都不愿意,最后两个客气人差点吵起来,还是季言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林师傅也是个风趣的人,平时奚野在的时候寡言少语,和季言礼倒是话很多,天南海北什么都唠,从中东局势紧张和某国野心昭昭的地缘政治利益战略聊到小奚爷最喜欢的十三家横江餐厅,可谓滔滔不绝,还客气说最近小奚爷都不出门,他成天闲得蛋疼,要是季言礼有事需要坐车可以随时找他。 季言礼下了公交,在小区门口买了两盒巧克力冰淇淋,然后拎着去了奚野家。 昨晚他们还考虑到,大清早被门铃闹醒的奚野肯定会不爽,但他的易感期决不能以“不爽”开局,于是季言礼的指纹又回到了门禁系统里。 季言礼自己开门,进屋,想着奚野还在楼上睡,就进了厨房又煮了新的绿豆汤,打了西瓜汁冰镇在冰箱里,冰淇淋放在冷冻室,然后坐在客厅里刷题。 一写写到了十一点多,季言礼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想奚野这也太能睡了,如果天天都这么不吃早饭,那岂不是会胆结石么? 季言礼忧心忡忡地上楼,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卧室的门,结果门竟然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空荡荡的卧室里,深色窗帘的缝隙中,刺目的光束斜着照在被单上。 季言礼呆住了,他转身又去推开旁边次卧的门,而后是洗手间和浴室,又冲上走廊扶着把手向楼下的客厅和餐厅张望。 没有人,哪里都没有。 ……难怪他总觉得房子,这样的安静和冰冷。 季言礼缓缓推开最后一扇门,吱呀一声,书房里从地板一直到天花板的大书柜默默伫立着,红木书桌上一如既往堆满凌乱的书和本子,草稿纸揉成团丢在废纸篓里,窗台的笔筒孤零零插着一只圆珠笔,窗外的天湛蓝如洗,后院的竹林在风里发出簇簇的声响。 椅子上放着一张字条,格外显眼。 上面是奚野潦草张狂的大字:“对不起,学长,我走了,以后也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季言礼愣愣看着纸条上的字,仿佛要看出第二个含义似的。 什么叫走了,什么又叫不回来了?他们不是约好要过易感期的吗?他不是买了够用几十年的镇定剂吗?他不是认真跟季言礼说了那么多的注意事项吗?他不是还要季言礼给他带巧克力冰淇淋的吗? 仿佛什么沉重的东西堵在胸口,耳膜嗡嗡作响,季言礼神思恍惚,身子禁不住晃了一下,靠在书柜上。 他回想起昨晚,奚野之前放肆嚣张地说了一堆荤话,说得人面红耳赤恨不得脸都不要了,他笑起来一腔坏水,还偏偏坏得理直气壮还很有些可爱,好像整个人都从之前压抑疲倦的状态中走出来了。 奚野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谁都不怕谁都不理,天上地下老子最大,活得又张扬又不讲道理,让人又气得头疼可是又忍不住心向往之。 黑夜笼罩着明亮的房子,周围的蝉鸣仿佛环绕孤岛的汪洋大海,黑色的眸子像是能映出整片夜空。 奚野漫不经心靠在门框上,斜长的影子投下门前的阶梯,送他出门。 眼神安静含笑,还像是在逗他。 ——“你抱我一下试试”。 …… 原来那是在告别。 第97章 奚野走得非常安静仓促,什么都没有带走,不论是衣服还是书,几乎都原封不动地放在家里,他好像只是出门拿个快递,却一去不回。 季言礼在书房静坐了很久,才忽的发现桌上的相框空了,里面本装着那张多年前拍的、撕碎又一点点粘起来的两人合照。 奚野要走这件事,不仅小林师傅对此一无所知,任景秋也完全不知情,只有奚辰一个人知道,而且是直到不久之前才知道。 这一切都要源于奚辰为自己准备的那个Plan B,他从一个英格兰富商那里买下了太平洋上一个近椭圆形的名为彩虹礁的自然小岛,由一个主岛三个副岛组成,距离大陆海岸约十七公里,占地4.6平方公里,岛上有白砂岩搭建的仿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和规划优美的庭院。 他在绝望之际买下这个岛,想永远生活在上面,与世隔绝,谁知自己没能用上,却阴差阳错给奚野用上了。 当晚凌晨两点,奚野乘坐私人飞机连夜飞往了那座岛。 “那他总会回来吧,”季言礼有了一丝希望,“毕竟,他易感期结束就可以回来了啊?就算他不愿意这个易感期和我相处,那,下个易感期还有机会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