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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季言礼翻来覆去把一声“啊”叫得抑扬顿挫百转千回,众人洗耳恭听仿佛他正身处金|色|大|厅演唱男高音,不时还要提出一些珍贵的意见,在反复评析“啊”这个字的千百种叫法和其中蕴含的情绪中,季言礼觉得自己的羞耻心逐渐变成三块钱一斤还能讨价还价的地摊货。 “不够疼,是不是得再有那种袭来的痛楚?” “声音中没有那种空荡的……快感。” “不够委屈,不够凌|辱,不够被蹂|躏,呜咽声不够代入……哦你是鹰,对不起我刚刚脑补了别的东西。” 季言礼真哑了,原本温润的嗓音逐渐沙哑,像是刮着风暴的撒哈拉。 奚野已经没有置身事外了,他就靠在其中一个高脚凳上,时不时给他喂点水。 季言礼脑子昏昏沉沉,也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种境地了,他蹲在悬空的木棍上,双手手腕被拷,其他人在大声讨论剧本,温羽对艺术的态度格外较真,竟然涨红着脸和麒麟双子争辩起来。 而他在短暂的空档中,只能就着奚野的手喝矿泉水。 奚野倒得很慢,矿泉水瓶只倾斜了一个很缓的坡度,季言礼只能尽量仰着脖子去舔舐断断续续落下来的水流,唇角被沾湿了,透明的水流从嘴角划到下颌,又猛地跌落到锁骨上,润开一片肌肤的乳白色。 奚野垂眸看着他,把矿泉水拧好,拇指指腹轻轻从他的嘴唇上擦过,花瓣一样浅粉的嘴唇被轻扯到一边。 季言礼舔了舔嘴角,沙哑道:“谢谢。” 奚野轻叹了口气,打断道:“够久了吧,都半个小时了,先让学长下来再说。” 季言礼心说怎会只有半个小时,他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足够沧海变桑田再变回去。 “哦对对,真不好意思。”温羽立刻回头,“胖子!你把椅子搬来。” 季言礼感激不尽,却听到奚野嘀咕道“那么麻烦做什么”,直接伸出双手环抱住他,季言礼一愣,下一秒已经贴在了奚野的胸前,胸肌竟然同时兼具了坚实和柔软两种特性,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散发着热量。 奚野像抱一个大玩偶似的,轻轻松松将季言礼端正地抱了下来。季言礼蹲久了,落地时脚一麻,正好一头栽进他怀里。 季言礼感觉自己羽毛都要炸起来了,还偏偏没有手去支撑,只能等着奚野把他像个不倒翁似的扶起来,而奚野却偏偏懒洋洋的,除了屈尊纡贵地伸出指尖帮他把眼镜推了上去,此外任由他靠着,迟迟不动手扶他。 奚野在他头顶低笑道:“学长,怎么投怀送抱啊。” 椅子搬到一半的胖子:“……” “椅子不需要了,”温羽立刻说,“胖子!去拿手铐钥匙,在那边桌子上。” “你除了使唤我还会干什么,”胖子嘟囔着,“妈的我算是知道篝火的意义了,就是燃烧自我照亮别人……纯天然电灯泡,caocaocao。” 后半场温羽去折磨其他人了,包括让胖子手臂捆着红丝绸躺在地上不断舞动,模拟篝火火焰跳动的状况,双子狂笑不止说他像只翻倒在地喷血不止的大乌龟。 季言礼得以坐在位置上抓紧把作业赶了一半,然后急匆匆去打工,期间奚野像个特务似的总跟在他后面,季言礼生怕他一直跟着自己到奶茶店,看到自己屁股挂着狗尾巴外加头顶“我是学霸”的处刑场面。 季言礼停下脚步回头道:“你去哪儿?” 奚野一本正经道:“你还没跟我说下次见。” “啊?嗯好,”季言礼心说怎么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对他摆摆手,“下次见啊。” 奚野:“谢谢学长邀请,下次我还来。” 季言礼内心大呼上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奚野笑眯眯道,表情真诚而赤诚,像一个顶呱呱纯洁的学弟:“祝学长多加练习,叫得越来越好听。” 季言礼:“……” 他的手指点了点奚野,一瞬觉得指定是奚野有问题没跑儿,一瞬又觉得自己怎么能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尽把人往坏了想。 他点了半天,实在说不出话来,红着脸抱着包落荒而逃。 晚上十点,步行街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奶茶店依然是客流高峰,人少的时候季言礼揽客,人多就帮忙做奶茶。 高一的晚自习结束,几个穿着翰林浅蓝色秋季校服的女生叽叽喳喳冲进奶茶店,在一片氤氲的甜香气中,暖黄色的灯光下,挤在前台一边玩手机一边聊天。 其中一个说:“我气死了,我预订了学长的女装照,结果卖照片的说他被买断了,没的卖了,我真他喵的无语哦,你说偷拍的是不是脑子不聪明,有钱不赚?” 另一个问:“哪个学长?” “还能有哪个!季言礼啊!” 季言礼背对着吧台,手速很快地将一排空杯根据标签挨个舀小料……差点手抖把珍珠撒一地。 个子高的那个淡淡道:“那也不一定是脑子不聪明,可能是买断的人钱给得太多了。” 第一个女生吐了吐舌头:“等我成了富婆,我就要买断学长,让他给我跳脱衣舞!” 季言礼咔嚓咔嚓将冰块和柠檬红茶一起上下摇晃…… “你在做梦!”另一个笑道,“醒醒吧,我觉得学长和主|席内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