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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随着光球的炸开瞬间展开,原先山河大阵内的绘阵师们被灵气的冲击击倒,那些还未完全凋零的树木被齐齐拦腰斩断,接着便是飞沙走石,沙土遮蔽了天空,冷硬的沙砾打在人身上十分疼。 绘阵师们护住自己的头,他们已经掐不出防护的阵法了,灵气犹如狂风利刃般混乱且危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利用这些灵气。 渐渐的,灵气卷起的狂风间歇,一切慢慢平静下来。 一个绘阵师睁开眼,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山河大阵。 那是一个崭新的山河大阵,它将原先的山河大阵生生吞并,比原先的大阵更加宏大,那上面流动着的灵气和满天繁星相应和,无形的灵气在上面流动,某一顺,划过几点光芒,就像是星空一般璀璨。 而山河大阵外,则是一片荒芜,刚才巨大的灵气爆炸竟生生地将外面的一切都夷为平地,除了那灰褐色的土壤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树木、没有山峦。 也没有人。 一片死寂。 默容赫和离娘站在院落中,冷眼看着那些绘阵师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几个穿着衙服的人冲进来警惕地围住了他们。 默容赫没有理那些绘阵师,而是看向那些府衙官兵身后的瑾石,瑾石抱着梁方,梁方的双目紧闭,门口的金印绘阵师帮着疏散人群,有太医院的人给梁方诊脉,然后面色凝重的把他带离。 瑾石却不能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兵马司的人迟迟没有来,这些官兵还是京尹从府里调来的,所以瑾石作为还能行动的绘阵师,必须在这里压阵。 瑾石看着默容赫,他深吸了一口气,要往前走一步,却不想被刘松拉住了衣服。 “交给我吧。”刘松说道,然后他给了陆年年一个眼色,陆年年点点头。 瑾石刚才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心神和灵气,就算现在默容赫发难,大概他也没有办法,陆年年把瑾石搀扶到一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默容赫看着跨过那些官兵人墙的刘松,嘲笑道:“你一个金印也配来跟我说话?” 刘松也扬起笑脸:“大皇子殿下见笑了,不过,不知道您感受到没有,这周围已经布上了阵法,您现在应该没办法调用太多的灵气了。” 默容赫眯起眼睛:“你们南衙竟然也有能布下防御阵法之人。” “您这话说的,我们南衙虽然是搞民生阵法的,但好歹也是绘阵师嘛,有阵样,再加上今年招了不少认真负责的绘阵师,照着阵样布阵还是可以的,”刘松笑道,“但是,您现在手上的封灵印已解,又到了九曜之境,那我就只能告一声‘得罪’,然后请您……”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高声唱喏:“圣旨到——!” 众人一惊,转头看去,而默容赫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瑾石看着那脸上总是笑呵呵的小公公手里拿着一卷圣旨迈进门来,他的灵气使用过度,脑袋有些木然,只能是迷迷糊糊地跟着人跪了一地。 就在他跪下伏地听旨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然后所有的声音渐渐远去。 周围传来惊呼,但他却好像关闭了五感一般。 一股巨大的伤心攫取住了他的心脏,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有什么人好像在和他说再见,那人太熟悉,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接着,他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 重聚亦可期 § 第082章 嫌隙 钦天监担忧地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小徒弟问道:“师父为何叹息?” 钦天监摇了摇头:“荧惑滞停, 恐……要入心宿。” 小徒弟咂摸了一下这句话,然后惊道:“那岂不是荧惑守……” 钦天监急忙拍了下徒弟的后脑勺:“嘘!” 徒弟的眼睛左看右看,这里没有任何人, 他不解地看向师父, 小声问道:“您不是两年前就上书了这件事吗?” 在徒弟看来,师父能预言中这件事, 那是十分有本事的,为什么如此忧愁? 钦天监眺望远处金顶的宫殿群, 又叹了一口气:“算了, 你还不懂。” 好事不灵坏事灵,钦天监也没想到,上百年都没有出现的荧惑守心, 竟然让自己两年前因为一场谎言和包庇, 一语成谶了。 “这天下, 恐怕要乱了。” 天下乱不乱暂且不表, 但大沐,确实有乱的迹象。 北成质子默容赫解开封灵印,大闹元府,国师梁方险些入魔,全靠南衙右使艺高人胆大, 接手国师的阵境才将众绘阵师救出, 而就在众人将要把默容赫捉拿之时,皇帝的圣旨到了。 皇帝要求释放默容赫, 并为其配了一队人马,带着送回北成的贺礼, 恭送他离开大沐。 所有人都傻了眼, 绘阵司众绘阵师受创严重, 而皇帝竟然要把默容赫恭敬地请回北成?还要送上贺礼? 平时一直笑呵呵的南衙院吏刘松当场发火,却被紧随而来的镇国公扣下带走。 同镇国公一同来的,还有文官之首陆丞相以及朝廷新贵、户部陈尚书,陆丞相和镇国公一样,把要冲上去的自家长孙按住拎回家里,而陈尚书为默容赫带来了匆忙准备的礼单和同行随从,当晚即护送默容赫出发往北境去。 皇帝和三位朝廷重臣的行为怪异,更是让绘阵司众人敢怒不敢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