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您又要去何处?
唐宛说道,“jiejie,以后莫要这样说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始终是你孩子的母亲,没有人可以代替。况且,孩子不是一个物品,以后这件事不必再提,我也当没听过。若是小孩长大了,让他知晓了心里也会不好受。” 香兰还想再说话,唐宛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事情既已发生,就让她过去吧。我幼时因不小心被江水冲走,撞到头部,从前过往皆记不得了。幸得晋府李mama捡到,将我带回府中,此后日子并不用忧愁如何饱腹,也未曾像你担心的那样流落街头,现今更是衣食无忧。真要说起来,我过得没有特别好,却也没那么不好,总归是比苦苦挣扎以求饱腹的普通人要好上许多倍。” 她这番话不仅仅是为了安慰香兰,其间也掺了几分真心,这样才能打动人,香兰听得动容,她又何尝不是。“jiejie,世间唯有真心最为珍贵,一想到在不为人知的岁月中,有人在这般记挂我,为我担心,我知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也不是暗自窃喜,而是心疼。心疼有个傻子在漫长的时光中独自一人怀着内疚,日复一日的指责自己。就是有一日重逢了,首先想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将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过继给meimei,只为了她多几分保障。若是父母在泉下知了jiejie这般,心里也会不好受。若是我能早早记起这一切,我一定会先找到你,好让你的心结能够轻一些,对自己的悔恨少一些。” 香兰一怔,竟是又流下泪来,“我……你……你竟是这般想的,我生怕……生怕有一日碰找你,怕你恨我,恨我没有再约好的时间回来,以至于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更怕再也碰不见你……还好,还好老天开眼,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让我们在这个时候碰到……” “所以啊,这就叫冥冥之中,老天自有他的安排,安排我们在各自在好的时间重逢。” ———— 自从在街上与香兰认亲,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天气也越发热了起来。其间谢婉如她所言,带着礼物前去李家拜访,顺道带着她去探望了原身的舅舅,他们一家都非常友善,知晓自己的身世后还抱着哭了一场。 只是当知晓谢婉是晋府的主母时,大吃一惊,连带着声音与动作都小心翼翼了起来。这些也是小事,原本就是普通人家,平时接触不到这样的人家,难免拘谨了一些,后头席面上了酒,众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气氛又逐渐好了起来。 小荷从外头进来,端了一盘蜜瓜进来,是放在井里澎过的,唐宛拿起一块,凉丝丝的,吃一小口下去瞬间就缓解了夏日的炎热。这味道很好,她没忍住又多用了几块。 小荷见了,说道,“您的小日子快到了,用太多了只怕到时会肚子疼。” 唐宛顿了一下,将剩下的这块吃完。 小荷递过来帕子,她拿起来将手擦了。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唐宛感到一阵头疼。小荷倾身想将轩窗掩了,她道,“不用了,关了窗空气进不来,反倒显得闷热。” 小荷停住了动作,“您待会儿要午后小憩,这声音会吵得您无法安眠。” 唐宛随手拿起小桌上的团扇,在空中抛了一下,道,“往日这个时间,晋商都要跑过来闹我。” 因她搬到旖桃院,离各处都近了许多,晋商过来这里也只要半个钟头,故常常趁着午睡的时刻偷偷溜出来寻她,吵得她不得安宁。 刚好院子后头是一片荷塘,那处可是凉快幽静的很,唐宛心头起了意,便也有些按捺不住,手撑在桌几上,从榻上下来了。 小荷看见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只觉得眉间一跳,“宛娘,您又要去何处?” 唐宛拿扇面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平日里安分的很,哪也不曾去过,怎的又凭白从你嘴中多出个又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