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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矛隼飞出正德殿。 苏言风收到纸条时,已经是十日之后。他刚从山中回来不久,给矛隼喂了些打来的rou,拿着纸条进了屋子。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字后面印着红色的印章,是“萧祈”二字的篆体。 苏言风一整个愣住,不太敢相信:“这是萧祈写的?” 他不是应该回“朕才没想你”“朕很忙,没空”这类的话么?苏言风甚至都能想象出对方写回信时的表情。矜持而傲娇。 “怎么突然就开窍了。”苏言风很困惑。 他看着上面的字,默默补上剩下的诗句。脸颊不由得一红,心比蜜甜。 傲娇之人一旦放下架子,直白的让人招架不住。 苏言风将纸条小心收回,走到院子里,摸摸矛隼的羽毛:“你能不能再跑一趟?” 刚飞回来的矛隼吓得rou都掉了,扑扇着翅膀飞到树上,一副死活不下来的架势。 苏言风:“……” 不停歇的来回飞,确实太为难鸟了。 想了想,敲开师父的房门。不意外,叶深又在捣鼓药,听到开门声头都没抬。 “师父,能不能把你的那只矛隼借徒儿用用。”苏言风开门见山。 叶深抽空瞟了苏言风一眼,狐疑:“干什么?不是给你一只了?” “我想传信。一只不够,得两只轮换着来。” 叶深更不解了:“你给谁传信?什么重要的事这么频繁?” 苏言风不答。师父对萧国好像有偏见,萧祈作为萧国君主,应该也难逃,他还是不说了。 “是不是萧祈!”叶深何等精明,“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 “没有被迷住,就是无聊,互相交流一下。”苏言风撒娇,“师父就借我用用嘛。” 叶深拿他没招儿,从袖中拿出长哨,递给他。 苏言风成功叫回来另一只矛隼。两只小家伙是一只窝的,长得都差不多。师父这只更胖一些。 “乖啊。”苏言风摸着胖隼的羽毛,“你好好送信,到了那边一定有好吃的等着你。” 如此一来,两只矛隼轮流送信,就为了某两位见不到面的苦命鸳鸯。 矛隼腿上绑的竹筒很细,塞不下太长的书信,却能塞下彼此的思念和牵挂。 - 李忠盛觉得最近皇上很奇怪。就拿一件事说吧,皇上放着好好的正德殿不待,非要在外面批奏表。命他将桌案座椅搬出来,自己就坐在外面批。刮风下雨也拦不住。 还有,时不时便会无端发笑。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看得李忠盛一愣一愣的。 七月份正是热的时候,今天又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晌午,李忠盛担心龙体,大胆进言:“皇上,天儿太热了,要不您还是进去吧。” 萧祈坐在纳凉伞下,头也不抬:“朕不热。” 他坐在外面,矛隼能最快看到他,他也能知道矛隼到了。省得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吓到它们。 李忠盛:“……” 这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说话向来说一不二,李忠盛不敢再劝,只能更加努力扇扇子。心说要不请国师给皇上看看脑子? 太阳缓缓西斜,快落山时,一只矛隼落在书案上。 萧祈立刻放下朱笔和奏表,打开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 【夫君,我雨露期到了,抑制散好难喝,我都吐了,喝了两次才喝下去。】 后面还画着一个跪地呕吐的小人。 想起他上次雨露期,埋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喝抑制散的情景,萧祈心中一疼。 吩咐李忠盛:“把冯太医叫来。” 一盏茶的功夫,冯太医跪在guntang的石板上,等待皇上发话。 “抑制散的方子能不能再改良,不让它那么难喝。”萧祈道。 冯太医硬着头皮解释:“回皇上,抑制散中最关键的一味药是湿虎根,没了它,抑制散便失去功效。这味药不管怎么处理都是腥臭味,臣实在是没有办法。” “没有能替代它的药材?” 冯太医摇了摇头:“太医院已经尝试加入其他药材中和它的腥臭味,臣及各位太医已使尽浑身解数,却收效甚微。” 很多药材天然就是如此,却偏偏又是最重要的,这没处说理。 这种事萧祈自然没法为难:“下去吧。” 也是,对方同样精通医术,但凡有改良的法子,他定然不会喝如此难以下咽的抑制散。 再次拿起纸条,萧祈想:此刻要是能在他身边就好了。 【乖。等你回来,夫君再也不让你喝了。】 李忠盛站在旁边给皇上扇风,眼神往桌案上瞄了眼,光是第一个字就让他惊讶万分。 乖? 这个字是皇上能写出来的? 等看到“夫君”后整个人已经麻了。李忠盛突然想起民间流传的一个说法:若是一个人太过反常,有可能是被夺魂儿了。 皇上数月来一反常态的举动,简直像的不得了。 但皇上毕竟是皇上,李忠盛不敢多哔哔,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 那书信那头的人是谁呢? 李公公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 等苏言风收到书信时,雨露期已经结束了。整个人生龙活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