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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好,我叫曲文光,窟窿武装部二级作战人员。”走在最前面的青年依次简单介绍自己的同伴,“这是米儿,医疗部三等,和我们进行组合任务的同伴,那位被感染的就是她的搭档,叫皮东,原来是武装部三等。” 米儿眼睛红彤彤的,向阮惊灼点了点头。 “这位是我的搭档,晏树,机械部二级作战人员。”曲文光道,“他曾经和您协作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前辈,又见面了。”叫晏树的娃娃脸青年朝阮惊灼腼腆地笑了笑。 阮惊灼多看了几眼晏树,介于对方可能和他相处过,向他勾了勾唇。 原本兴致缺缺坐在沙发上的吴卿,敏锐地转了过来,在听到“晏树”这个名字后立刻窜过来,将阮惊灼护在身后,朝几人怒吼。 他认得他,这个抢别人东西的坏家伙! 晏树在窟窿的时候就有些害怕吴卿,更别提现在吴卿成了感染者,做起事情毫无顾忌的。晏树被吼了一声后脸色瞬间发白。 “别闹。”阮惊灼拍了拍吴卿后脑勺,“有你什么事,走开。” 吴卿暴起,连人带阮惊灼一起吼,阴沉着脸挡在门口不许几人进去,高大的身影加之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噜声,如山的威压感倾轧而来,铁笼里的感染者瞬间安静如鸡,缩在角落,几位作战人员僵硬地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阮惊灼努力去回想到底是什么惹得吴卿情绪起伏如此之大。 自从恢复前半段记忆后,他总能时不时回忆起其他记忆,有时需要一点契机,有时脑海里莫名其妙突然就会跳出一些片段,林林总总能拼凑出大致的记忆。 他听见吴卿饱含怒气的嗓音中,那隐隐约约的一缕委屈后,忽然转向吴卿,有些惊讶地微睁眼睛,他好像明白对方莫名巧妙炸毛的原因了。 那时,窟窿处于特殊时期,外出任务接连不断,人手紧缺。搭档机制的牵连性很强,只要一人负伤,另一个人也无法出战,因此闲置了许多尚有作战能力的单兵。特殊时期特殊政策,窟窿下达指令,搭档负伤的单兵集体检测匹配度,重新组合,结成临时搭档。 吴卿那时腿部严重损伤无法行走,他分配到的临时搭档就是晏树。为了磨合,他们经常待在一起,而且任务频繁,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好像确实忽略了独自养伤的吴卿。 当时吴卿好像并不在意,阮惊灼就也没有放在心上。原来吴卿一直心存不满,偏偏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阮惊灼偏过头,在没人发现的地方泄露一丝笑意,怪可爱的。 随着记忆的恢复,他逐渐从现在的吴卿身上发现过去的影子,或者说,其实现在的吴卿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褪去伪装和枷锁,永远不会说谎的吴卿。 原以为足够了解的搭档,居然还有没被发现的那一面。 压抑的气氛中,那声细微到几乎无法捕捉的笑声被无限放大,众人齐刷刷地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阮惊灼。 “咳,见笑。”阮惊灼神色如常,倒扣住吴卿肩膀。吴卿龇起獠牙气势汹汹地瞪视阮惊灼,已经做好了与独裁主义激烈抗争,无果后被对方殴打的准备。 结果预料中的拳头和爪子并没有挥来,头发被轻柔地揉着,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牵进了一间监禁室,咔嚓一声,门被外面锁了起来,阮惊灼不见踪影。 吴卿一脸懵地和对面越星罗遥遥相望,他嚎了一声,想呼唤女孩儿过来帮忙,隔壁监禁室的铁栏杆发出声响,一双白皙小巧的手从黑暗中探出来:“嗷?” 吴卿:“……” 真了不起,阮惊灼。 — 最近尸潮频繁,皮东在尸潮中被感染者抓伤皮肤,要不是感染者等级普遍不高,恐怕这三个人也无法安然存活下来。 “感染者层次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低级感染者彻底消失,高级感染者数量急剧增多,作战人员等级被迫重新洗牌。”曲文光垂着头,说着外界近来的情况,“部分小型安全区无法阻挡高级感染者的袭击,一个接一个的沦陷了。” “前辈。”晏树怯生生道,“这些真的都是你们做的吗?” 此话一出,维持在表面上的平静彻底破碎,女生埋在胸前的拳头紧了紧。 “不是。” 晏树松了口气,笑道:“我就说前辈们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被误会了吧。” 监禁室传来暴躁的铁栏耸动声。 米儿看了眼铁笼里自己的搭档:“我爸是指挥部的,在上层能说上一些话,我们会帮你们去解释,你能不能治好皮东。” “解释就不用了,他们不会相信。至于能不能治好我也不确定,要等越星罗醒来再说,别抱太大希望。”阮惊灼递给米儿一张纸巾,“你们之前说吴卿把我藏进了科研室……” 曲文光连忙道:“我听传闻这么说,对不起,不是有意要编排你们的!” 阮惊灼眯起眼睛:“传闻还怎么说了?” 听得出来确实只是传闻,水分很大,假的比真的多,阮惊灼像是听了一个没营养的故事,一点细节也没回想起来。 被坑了,阮惊灼坐在地上沉思。 — 等待越星罗恢复的这段时间,几人暂住在这里。 吴卿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捣乱,终于被阮惊灼放了出来。他看见被锁在铁笼里面的皮东朝外面的米儿咆哮,当米儿想要伸手触碰他的时候,却差点被抓伤,只能痛苦地蹲在地上埋头无声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