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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津满意于自己对景瑜的威压,但他的决定不会因此改变,他罕见地鼓励景瑜道:“便如此说定了。你修炼得勤些,便能早些出去。” 修炼。 好陌生的词汇。 少年垂眸,枕在陆北津的怀抱中:“师尊下次直接说双修就可以。” 陆北津奇道:“不是你不喜欢说双修?” 剥夺了他修炼能力的罪魁祸首,在这里说什么呢。 景瑜没有力气与他争辩,只轻轻道:“现在喜欢了。” 认了。 曾经想要争一口气,也只是想站在陆北津身边而已。既然陆北津不希望他那样,他偷点懒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只是一道情劫罢了,陆北津满意他就好,何必为此让自己遍体鳞伤。 怀着这样消极怠工的想法,景瑜过得倒也不错。反正陆北津将他弄得脱力昏厥后从来不会等他醒来,景瑜醒了以后,便自己去沐浴,一个人坐在殿宇之中发呆。 等到陆北津回来,再说几句话哄他开心。平平淡淡地双修几次。 然后再醒过来时,陆北津又会不见。 之前景瑜的身份暴露过以后,陆北津几乎挥散了所有道童。就算还剩下几个,也不敢往景瑜的住处闯。有点寂寞,但景瑜已经不再期待见到任何人,也不期待出去。 但事实往往出乎他的预料。 竹林之中有一条溪流,陆北津带他来放过一次河灯。从那以后,陆北津不在时,景瑜便常常来。不分昼夜。 少年蹲在河边,专心地看着河灯顺着溪流漂走,最终流向他去不了的地方。 耳边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你是无念峰的道童?我迷路了,能帮我找一找去主殿的路吗?” 景瑜抬头,望见一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含笑看着他。 她的身影在竹林里显得极扎眼。景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除了陆北津以外的人,眨了一下眼睛,轻轻勾勾唇角:“无念峰的主殿不待客,姑娘是不是走错了?” 君婉笑着道:“他会见我的,你只管带着我去便是了。” 景瑜看了她一会儿,认不出这是谁。反正他也不知道陆北津都认识些谁,见她确实拿出了拜访无念峰的玉令,便领着她往上走。 少年走在前面,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姑娘很漂亮,也很端庄。她和陆北津看起来还有段故事,不知道是不是比自己与师尊更精彩。 景瑜不知哪里引起了她的注意,君婉笑着道:“我是无极宗的君婉。我看你走路时还带着灵力底蕴,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道童。” 他是陆北津的徒弟。景瑜喉咙动了动。 君婉道:“北津说他收过一个炉鼎,是你么?” 少年的身形僵住了。 身体忽然像是有千斤重,他许久没有波动的情绪,忽然暴涨着将他淹没。他一瞬间看不清东西,慢慢平复下来后,才回过头,难以置信地问:“他是与你这么说的?” 骗子。 说好的不会将他的身份暴露给别人。 说好了不会让他经受那样的痛苦。 如果陆北津当初没有这么说,他怎么会那么容易放弃反抗。 君婉疑惑地问:“难道不是么?” 她的眼中已经带上了些许对炉鼎的审视。 “不是……”景瑜不想承受更多的审视了,下意识地否认,却又说不出更多的话来。最终,少年僵硬着吐出几个字,“我是他的徒弟。” 仿佛承认自己拜了陆北津为师,也是一件有危险的事。 “徒弟……我不记得他有收徒啊?”君婉更加疑惑了,而后恍然大悟,“原来多年前他的收徒大典不是一场陷阱?” 这么久过去,连收徒的事都仿佛不复存在。 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与陆北津的关系。 陆北津就这么吝啬。 可与他亲近的人,却知道他收了个炉鼎。自己努力了那么久,到了最后,仍旧只是个炉鼎。 景瑜垂下手臂,指尖才衣袖之中打颤,只顾着朝前走。过了很久,他才勉强笑道:“是啊……君姑娘,主殿到了。” “多谢你。”君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一股肃杀的气息,从主殿内传来,逼得景瑜后退了半步。 少年迷茫道:“师尊?”他在啊。 陆北津扫了两人一眼,垂着眸子道:“景瑜,回去。” 景瑜心脏一缩,如同被针扎般刺痛。 但他早就料到陆北津要赶自己走,更何况他也不是很想和这个骗子多说话,便安静地离开了。 君婉留下后,笑吟吟地朝着陆北津道:“你说过能救小卿的那个人,就是你徒弟啊。” 陆北津坐在殿中,微微垂眸,身上气息极冷,显然并不欢迎君婉的到访:“莫要多管闲事。” “怎么能不管呢,我可是卿儿唯一的亲人。你对卿儿那么情深义重,不至于让他醒来发现,你已经变成了他的杀姊仇人吧。”君婉笑着,想要走进陆北津的殿宇。 一道冷硬的剑气传出,将她钉在了原地。 从前与君婉的相处并不愉快,陆北津不会忘记她在背后捅的阴刀,面对她眸中满是不耐:“滚。到时候自会叫你。” 多年不见,陆北津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更差。君婉脸色不是很好看,轻呵了几声:“那你也得仔细着卿儿的药,别把一身鼎气给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