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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

    一睁眼就看到那张平静如水的熟悉面庞正低头看着自己,眼中有几分掩不住的担忧,慕晓枫心中一动,轻笑道:“我听说,离得这么近不是想打架就是想亲嘴。”

    “你怎么在这?”无绪从他身边站起来。

    “我……”慕晓枫沉默良久也“我”不出个所以然,看着无绪打量着周围好像在找什么,他接着说,“我果然还是在你身边才不会胡思乱想,耐不住来找你了。”

    无绪指了指被布罩住的镜子说:“刚才我们被引入幻境,就是因为这镜子,还有幻天宫始祖虚影,只是消失了。”

    慕晓枫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无绪转头看他:“以后别再取自己的血了。”

    他有些惊讶:“你都知道了?”

    “这个你留着自己用吧。”

    无绪把装着药的锦囊拿出来要还给他,他无奈地笑了笑:“我是用不上它的,你若不要就丢了吧,没什么可惜的。”

    看着他有些凄凉的模样,搞得好像她伤害背叛了他,让他受委屈。

    再看向来路,无绪总觉得好像发生了变化,走过去细细查看,黑暗中哪里还有来路。

    “你就不该跟来。”她返回,却见慕晓枫还缩着身体坐在地上,“你怎么了?”

    他声音有点闷:“我没事。”

    静谧的空间中一时只有无绪走动的声音,慕晓枫看起来有些费力地起身,她正要去搀扶他,他忽然开口:“你别过来,我没事。”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无绪感觉不太对劲,猜不透慕晓枫是在赌气还是身体出状况,但也遵从他的意愿没有过去,继续找出口。

    没多久,无绪在水池上方泉眼的附近摸索出龟裂的痕迹,敲打片刻,那里露出一个狭小的通道,足够一人钻过,她喊来了慕晓枫,自己率先钻进去。

    后方的慕晓枫看着无绪行动间起伏的身体线条,喉头滚动,狠狠闭上眼睛,强制自己静心。

    只前行了一小段路前面就无法再通过了,下方突然一空,无绪失重掉了下去,下一瞬腰上紧紧缠上来一道绫子。

    两人调整身形轻轻飘在空中,往下一看,这是个一间房间大小的地方,正中间有一个水池,只是此时池子里一滴水也没有。

    再往上一看,没有来路,四下也无出路,倒像个死牢。

    四面墙上都有刀剑划过的痕迹,墙上挂着一幅空白的画,很是显眼,那幅画忽然无风自动,从画的后面掉下来一堆发黑的人骨。

    无绪看到人骨上隐约刻着纹路,正要捡起来细看,慕晓枫拦道:“等等,我来吧。”

    他扫了上面的灰,又将骨头一一拼凑起来,仔细辨认着,说:“这上面刻的是残缺的《青州画影录·其十八》。”

    《青州画影录》是青州灵静山画影真人飞升后留下的曲子,很少有人入得了她的法眼,座下弟子屈指可数,她飞升后门众尽散,《青州画影录》也无人发扬光大,只有最后一部留流传下来。

    传说完整的《青州画影录》有万物复苏之能力,十八部每一部都功效各异,很是令人垂涎,于是也有人想强取。

    有人猜测画影真人飞升后,垂涎《青州画影录》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其门众便是被斩草除根了。

    有条件的仙门修行时也要求了解琴棋书画等一些旁道的东西修身养性,加上药材课,炼器课,只不过不强求精通,也不作为主要的修炼内容。

    而这部《青州画影录》长寒自然也收录了一部分,早在多年前就派人与画影真人座下弟子交流学习。

    各个旁道课程里,无绪涉及最多的就是音律方面的。天亓长老见有人感兴趣,十分喜悦地教授探讨,只是《青州画影录》属实难以参透,最后无绪也只记下了内容,不得其精髓。

    无绪便按照记忆里《青州画影录》第十八部的内容,用浣花笛吹奏出来,一曲吹毕,那些发黑的人骨化灰散去。

    只听得重物移动的闷响,干涸的水池一分为二向两边打开,又是一条黑洞洞的通道。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又陷入无边的沉默和寂静。

    只走了几步,利器破空的声响迎面而来,无绪抬手架起屏障悉数挡住,好久叮叮当当的声音才停止,那些东西都掉在地上,原来只是一波箭雨。

    看来这一路暗藏杀机,但这里毕竟是幻天宫遗迹,机关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

    无绪其实有些担忧慕晓枫,便回身看了他一眼,这一下却正正对上他锁在她身上幽深的眼神,仔细看便发现他面上早已染上一片薄红。

    他垂下眼帘偏过脑袋回避无绪的视线,见她还看着自己,连耳朵都红透了。

    但无绪却是看着他身后,她发现随着他们走来,身后的路也在消失。真是有来无回,仿佛在逼他们前行。

    “要不要休息?”无绪忍不住问。

    慕晓枫缓慢地摇了摇头,只说:“无妨,只是……有些闷,你不用记挂着我……还是我来开路吧。”

    无绪无话可说,但还是婉拒了他。

    在前面走着走着,她感觉到身体里开始产生一些难以言喻的变化,刚开始只当是身处这异样地宫的异状,越久越难以忽视,感觉没那么简单。

    她运起寒气与之相抵抗,然而这如何是冷热相冲那么简单的事。她开始觉得身后灼热的目光有些虎视眈眈,行走间只感觉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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