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小天使,你好在线阅读 - 第1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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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雨嗯一声,安慰似的捏捏宗岱拇指。

    宗岱看着行雨发顶,突然道:“我去杀了他。”

    “什么?”行雨猛地抬头,疑惑:“我都跟不上你的逻辑了。在宗荣找来之前,我们不该赶紧逃走嘛?”

    说到这儿,行雨才终于想起宗荣就在更衣室外的擂台上,都怪宗岱可劲儿迷惑他,害他也跟着犯傻了。

    “走走走,趁他还没回来。”行雨抬手推他,推不动:“我说快走——”

    “要走哪儿去?”宗荣的声音有由远及近,不知何时他已经走下擂台,血和汗的气味在他身上混杂,一直传到行雨处。

    他听见宗荣短促地笑一声,然后说:“宝贝,我就离开不到二十分钟,十几米远的距离,怎么你身边就多了个野男人?故意惹我生气啊?”

    宗荣在不远处停下,朝他伸出手:“乖,现在过来,我保证不生你的气。”

    精致的眉蹙起,行雨很嫌弃:“你有病吗,说什么疯话。我才不过去。”

    “那算了。”宗荣收回手,“我来接你也是一样——”

    宗岱反应很快,反手将行雨挡在身后,他抬起小臂硬生生接下宗荣一拳,在下一波攻击来临前折过宗荣肩膀直直把人扔到储物柜上,铁柜发出巨响,又瞬间淹没在因为下一场比赛而轰动的人声里。

    宗荣好像没打算叫人。意识到这一点,行雨极大地松了口气。

    “老子正愁找不到人,你自己就屁颠颠跑来了,还真是……”宗荣站起身,偏头啐出口血,狞笑:“一点长进都没有的傻叉。”

    宗岱是真的打算践行之前说过的话,杀了宗荣。

    行雨没见过宗岱面无表情要杀人的模样,他印象中的宗岱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眉眼总是柔和的,就算是对上陌生人,也是云淡风轻的。

    而决不会是现在这样,拳头落在坚硬的墙面,感觉不到疼似的,如同精密的仪器,一拳又一拳往宗荣所在的地方猛砸,直到手背关节处除鲜血外依稀可见白骨,却连一丝表情变化也没有,活像个没有感情的吃人怪物。

    宗荣刚从擂台上下来,恶战过一场的男人体力本就消耗地多,只是半秒的偏误,宗岱抓住机会大力按住他的脑门,将他困在地上,反手拿出提起藏在后腰的手枪,枪口抵在宗荣胸口处——

    “别杀他!”行雨睁大眼睛:“宗岱,别杀他!”

    比起自己的主人,宗岱的身体优先选择的是行雨的指令。

    扣在扳机上的指尖发白,离按下只差一丝力气。

    “开枪啊,孬种。”宗荣咬紧牙,嫉恨腐蚀他的心脏:“到头来还是成了别人手中的狗,怎么,主人让你别开枪就不开枪了?开枪啊!”

    “闭嘴,宗荣。”行雨在两人身旁蹲下,宗岱身体绷紧迟迟不肯挪开枪口,也不肯转头看他。

    于是行雨伸手抚在宗岱面颊,让他与自己对视:“你说要决定自己的结局,说要带我去南方,这些话都不作数了吗?”

    “我没有骗你……”宗岱眼中的杀意化开一些,他重复一遍:“我没有骗你。”

    “这不该是你的结局。”行雨点点头,清澈的眸子荡开笑意:“别杀人,带我走吧,就我们两个。”

    他说的话是有无穷魔力,宗岱冷历的眉眼即刻融化了,他握住行雨落在他脸侧的手,用力攥好在掌心:“走。”

    “宝贝。”宗荣仰躺在地上没动,手臂遮着眼睛,他喊住已经走到休息室后门行雨,也不管人听不听,只说:“要走出赌场可不容易,你小心点,别受伤。”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默,他的小夜莺已然飞走。

    作者有话要说:  宗荣:我也想当老婆的狗啊!

    下章换地图~

    第73章 E城

    E城的冬季过于湿冷了, 或许南方的城市多是如此,今日难得在近新年的夜里纷纷扬扬下起小雪,窄深的巷口隐约闪着朦胧灯光,穿过被融雪打湿的石板路, 一扇老旧的榆木双开门内, 檐下两缸龙纹锦鲤正绕着窸窣不断撒下的鱼食打转。

    老人穿着盘扣暗纹的棉袄, 背脊和花白的眉眼弯弯, 他撑着拐杖迈出门槛,声音里有长辈的纵容:“我养了三年才养肥的鱼, 小心别给喂坏了!”

    “才不会坏。”坐在小板凳上的“凶手”毫无悔意,手撑在瓷缸边,玉白的指尖捻一捻, 又是几颗鱼食落下,他瘪了瘪嘴:“我都喂了它们快两个月, 别提多喜欢我了, 对吧小黑?”

    头上覆盖黑纹的鱼儿摆动尾部, 像是有灵智一般,浮起吻了吻投喂人剔透的指尖。

    老人走到他身边,睁大眼往缸里一瞧,还别说, 就按少年这简单粗暴的喂法,这三只锦鲤比往常更活泼了。

    “还给它们取名字了?”

    “嗯哼~”少年有点骄傲的模样, 挨个指给老人看:“最活泼的这个是小黑, 老是睡觉不动的是花花……”

    “嗷……”老人点点头,拐杖指指呆在缸底被忽略的第三只:“它咧?又叫什么?”

    少年皱起眉毛,声音有些瓮:“它很笨的,我喂它它也不积极, 又不爱搭理人,就叫它阿岱啦。”

    “阿呆?”老人捋了捋胡须,笑得眼睛也看不见:“好名字好名字……”

    一老一少在檐下聊得欢,直到个扎辫子的女孩儿敲木门,隔着细雪,看她穿着棉袄棉裤,头顶红色的毛线帽,一双杏眼下鼻头冻得通红,声音中气十足:“郁老,我来拿爸爸的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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