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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红着脸抿着唇“扑通”跳下床榻。 完了,好想他。 · 深夜,无芥的屋中多了个人。 江荇之坐在他对面,双手揣进袖间,肩上还披着傍晚泡汤时的浅蓝色外衫,眉间尽是惆怅,“大师。” 无芥闭着眼坐如古钟,“门主。” 哐当,两枚灵石毫不吝啬地搁了过去。 “我有个想见的人,快帮我算算,我还能见到他吗?” “当然能。” 他回答得太快,江荇之眉间的惆怅一下都散了。坐直身子狐疑地看向他,“……你算了吗?” 无芥卡了一下,“咳,真的能。” 天天就在你跟前晃悠,和你蜜里调油,这还用算? 江荇之姑且信了,摸摸心口,“那就好。” 墟剑应该已经收到他热烈的“告白”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反应?惊讶吗,感动吗? 会和他化干戈为yuhuo凌虐吗? 嘿嘿嘿嘿嘿…… “门主。”一道悠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浸式遐想。江荇之抬眼看去,只见无芥坐在他对面开口,“请勿在深夜发出这种阴森的jian…低笑。” 江荇之惊讶:喔,自己笑出声了啊。 “抱歉。” “没关系,客户就是上仙。” “……” 心头最大的石头落了地,江荇之忖了忖又迟疑地开口,“大师,再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蛊?” 不然怎么梦里梦外隔三差五就把柏慕和墟剑搞混。 无芥说,“没有这种事。” “那我为什么会这样?”江荇之眉心拧起,半晌刷地睁大了眼,“我该不会在搞什么替身文学吧!” 无芥,“……” 无芥又没忍住,“哈哈!!” 爆裂的笑声冲破了空气,桌案上的烛火都摇曳了两下。 阴影晃在江荇之眼底,他定定地看着无芥,忽然明白了柏慕想打人的感觉。 无芥收起肆虐的笑容,适可而止,“没有。” 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外表会骗人,但灵魂会相认。 江荇之,“那我为什么会常常产生错觉?要怎么才能停止这种心理暗示?” 话题已然由算命变成了心理咨询,无芥技多不压身,收了灵石敬业地疏导他,“你再仔细想想,多类比,多深究……” 江荇之完全没被疏导到,“类比什么?” “贫道不能说更多了。” “好,我再回去想想。”江荇之揉了揉额角起身,出门前又转回来对无芥道,“下次再来找你。” 无芥,“……” 多么熟悉的送别场景。 他揣下灵石,“慢走,不送。” …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 江荇之出了屋子,没走出几步便迎面遇上了沐着夜色而来的钟酩。 两人站在院门口四目相对,“……” 原来都是掉进消费陷阱的人。 一种难言的心照不宣在两人之间蔓延,江荇之率先别开眼,“散散步。” 钟酩顺着他的话头应声,“嗯,我也是。” 话落两人又沉默了。 江荇之还处于将人混淆的自我怀疑中,没有留下来多聊。他飞快地看了钟酩一眼,在对上后者的眼神时,将微敞的外衫一拉低头匆匆溜走。 “我先回去了。” “好。” 发丝和外衫自身侧翩然轻擦,带起一阵林泉气息的风。 浅蓝色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只余刚才那昏黑中对视的一眼,印刻在钟酩脑海中。 微微挑起的眼尾像把钩子挠在他心口。 那双眼眸光清亮,如云散月出。 钟酩心头又动了一下,随即挂着钱袋走向前方那间烛火未熄的小屋。 · 第二天,江荇之起床时眼皮都是重的。 他翻来覆去了一个晚上都没想明白无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类比什么?把墟剑和柏慕对比,还是把其他人拿来和他俩的谁类比? 为此他还专程叫出江狼嚎,询问后者“类比”这个词精准的定义。 但江狼嚎好像还在生“没开智”的气,毛一炸说了句“哼~既然都是‘类’比了,你说呢~”说完翻了个身钻回他的储物袋里。 于是后半夜,他的头更痛了。 …… 江荇之推门而出,朝阳已经升起。隔壁院落里传来一道道劲风的呼呼声。 他转头只见那熟悉的身影在院中翻身挥袖,衣袍猎猎生风,手臂划破空气,带起院前渠水飞洒出一片水珠,齐刷刷浇落在院中秾艳的月季上。 平心而论,相当养眼。 正看着,练功的男人停了下来。钟酩见他起了,几步走过来,“没睡好?” 江荇之没想到自己这点细微的神色变化会被对方一眼察觉,“有点。” “有心事?” “……” 江荇之就看了眼面前的始作俑者。 虽然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总把柏慕和墟剑搞混,但至少已经明确了:他还能见到墟剑,也没搞什么“替身文学”。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前一个问题,慢慢想总能想出来。 他调整好心态,随口扯了个由头,“没什么,就是梦里和人打了一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