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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不必牵扯进来。” 钟酩却已俯身从他背后伸了只手将门推开,“我也对叩月宗有兴趣。”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上近在咫尺的耳廓,江荇之耳尖一痒。正待转头,余光里就晃过一道身影,他抬眼直直对上门开后站在走廊里的店小二。 小二呆愣的视线落在两人“卿卿我我”的姿势上:开个门而已,有必要? 片刻,他才缓缓闭上自己张开的嘴,鞠了一躬匆匆离开。现在的风气啊……啧啧。 那道复杂的背影几步消失在走廊尽头,江荇之一口气噎住,“他肯定在揣测什么。” 钟酩笑了一声,竟有几分愉悦,“至少不会再觉得我们抠门。” 江荇之,“……”这倒也是。 · 云绸客栈外,街道冷冷清清。 除开早起的行人就是开店摆摊的商贩。 洵阳城的街道纵横交错,隔三条街道就能看见身着短褐的家丁四处巡视,腰间全都别着一枚“商”字铜牌。 江荇之光明正大地走在街道上,没出半条街,果然见有几人不近不远地跟着,还有人不知跑去哪儿通风报信了。 趁着援兵还没来,他走到一家早点铺前买了块蒸糕。 热腾腾的蒸糕香甜软糯,江荇之捧在手里咬了几口,吃得面色红润,堪比天际冉冉升起的那片霞光。 暗中监视的几名家丁“咕咚”咽了咽口水。 钟酩瞥了眼江荇之,在给人添堵这方面,这人一向在行。 “黏嘴上了。”他看着后者嘴角的一点残渣,伸手过去。 舌尖迅速一扫,江荇之精准无误地将残渣回收,缩着脖子警惕地避开他,“别,两个大男人别搞这么酸的一套。” “……” 一块蒸糕刚下肚,清冷的街道上就凭空落下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 “二位,伤了我商家的人还这么闲适,恐怕不合适吧?” 江荇之抬眼,看向“哗啦——”围在他二人四周的七名修士。其中五名筑基、两名金丹,每人手持长剑,道道剑锋与他那纤瘦的脖颈齐平。 周遭的行人商贩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队伍里竟有两名金丹尊者,顿觉不得了! 一时间众人瞬作群鸟散。 钟酩垂在身侧的手刚要抬起,就被另一只手按住。他顿了顿,顺着那力道放下手。 江荇之问,“几位有事?” 方才开口的金丹修士胡璘将剑端一抖,寒光铡铡,“我族中之人今早已经指认,奉劝二位还是老老实实随我们回去见家主!” “去见?”江荇之品着措辞。 为首两名金丹对视一眼,随即不再浪费时间。胡璘沉眉,“上!” 施令一下,七人同时围攻而来。对方虽然只有两人,但他们丝毫没有大意,一出手就是绝杀。 轰隆!平整的街道因着这阵灵力波动寸寸碎裂,石块都飞蹦起来。然而还未近身,七人便像是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唔啊!”身体不可控制地齐齐倒飞而出。 打过去的攻击也全都消失不见,如沉泥铁牛。 站在街道中央的两道身影一动未动,只有衣角被气流卷起,翩然轻擦。 胡璘站定后还喘粗气,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他定了定神,又扬手扔出一条缚神索——玄阶中品的法器,非出窍以上不可逃脱。 咻!缚神索如一条金蛇凌空飞蹿而来,江荇之轻轻抬手。 在一众修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条能捆住出窍大能的法器转眼化为齑粉。 街道上是死一般的寂静。 出、出窍以上的大人物,怎么会在洵阳城? 清晨的风吹过灰白的路面,卷走了簌簌齑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了几丝蒸糕的香甜。 隐隐外放的威压之下,筑基的几名修士双腿抖得厉害,胡璘勉强稳下心神,一张嘴开开合合,半晌却发不出声音。 僵持的氛围中,江荇之笑了笑,衬着他那张吃得红扑扑的脸,看着相当亲和,“是‘去见’,还是‘有请’?” · 商家名下的典当行遍布九州,能称得上是九州首富。九州之内皆有分支,而本家则位于距离洵阳城千里之外的瞿州。 瞿州不同于洵阳城,宽阔的护城河围绕着高耸的城墙静静流淌,城中塔楼林立,市井繁华。城池中心的街道更是地价千金,而商家宏大的宅院就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市井之间。 江荇之和钟酩随一行人抵达瞿州时已是晌午,随行大多为筑基期的修士,脚程还是太慢。 这会儿胡璘几人对待他们的态度已完全转变。 刚入了城,便有一架奢华的马车停在城门口,拉车的骏马油光水滑,风一吹车厢内还飘出阵阵香风。 胡璘同江荇之介绍,“这是家主为二位大人准备的,先前是在下会错意才动了手,多有得罪。” 自古商人最会审时度势,对方态度的转变也在情理之中。 江荇之看胡璘背锅背得自觉,没有拒绝这白来的示好,“有劳。” 他说着抬步要上马车,一旁小厮上前便准备搭把手。还未近身,眼前黑影一晃,就看随行而来的黑衣男人站在了前者身旁。 钟酩挡在小厮跟前,拎着江荇之的胳膊一提,宽厚的手掌裹着胳膊肘,相当利索地挟人进了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