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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叶清衣习惯性地转了转右手食指上的铁环,“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玄墨箫应了一声,拿起筷子,缓慢地将枣花酥夹了起来。 那一瞬间叶清衣似乎不忍直视,别过脸,假意去添茶,玄墨箫望着叶清衣秀丽清雅的侧脸,黯然垂眸,默默将那块印着红印的枣花酥端详了端详后,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 然而他尚未来及将口中泛着苦涩味道的枣花酥咽下,一股狂风便忽地轰开了倚兰轩的大门,风卷残云带起一片黄沙,兜头盖脸地朝玄墨箫与叶清衣扑了过去,玄墨箫大惊失色,扔了筷子张开双臂护在叶清衣身前,焦急呼喊:“师叔小心!!!” 叶清衣蹙眉望着席卷而来的黄沙狂风,觑目道:“妖风。” 他托起一团碧蓝色的灵光,五指翻飞,快速结印,眼看得结界已成,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狂风中跃出,张开猩红大口猛地咬住了叶清衣的脖子。 病体支离的叶清衣哪里躲得过凶猛妖物的袭击,痛苦地轻哼了一声,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师叔!!”玄墨箫顾不上被黄沙吞噬的危险,扶起叶清衣,呼唤道,“师叔,你怎么样?!师叔,你听得到弟子的声音吗?!” 叶清衣面色惨白地躺在玄墨箫的怀中,一动不动。 “师叔!”玄墨箫指尖颤抖地抚上叶清衣玉颈上的血珠,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一旁,咬过叶清衣的狐狸缓步走到玄墨箫身前,晃着尾巴,目光幽幽地将他望着。 那双绿油油的竖瞳中透着几分笑意,直教人看了后脊发凉。 玄墨箫目光一颤。 “是你?” 那日忽然出现他面前的魅妖肃重的儿子,肃音?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何要攻击叶清衣? 一连串的问题包围住了玄墨箫,然而玄墨箫只是戒备地盯着白狐,不言一语。 白狐似也不欲与玄墨箫说话,龇牙一笑,抬起利爪划过玄墨箫的胸口,携带着黄沙潇洒而去。 殷红的鲜血顺着玄墨箫的胸口流了出来,浸湿了他薄薄的剑服,玄墨箫顾不上自己的伤,望了白狐消失的方向一眼,抱紧叶清衣道:“师叔?师叔?” 纤瘦轻盈的身子软在他怀中,任其如何呼唤,都毫无反应。 他的师叔此刻虚弱极了,虚弱到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取走他的性命…… 玄墨箫忽然慌了起来,怀中的人儿离他那么近,近得只需他低下头便能在那殷红的唇上攫取走一个吻,他倚靠着他,等着他搭理,偏偏他无计可施,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张近乎透明的苍白面庞并未因闭上了潋滟深情的双眼而失色半分,他那么安静,那么乖巧,明明清冷圣洁得高不可攀,此刻却仿佛从神坛跌落到人间,成了人人可欺的小可怜,这份容易遭受摧毁的破碎感令此刻的叶清衣分外勾引人,玄墨箫紧抱着他,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的心莫名有些燥热,燥得连嗓子都发干了,玄墨箫愈发慌乱,逼着自己不再去看叶清衣的脸,而是专注地望着他颈上的伤痕。 白狐咬过的地方,依旧在渗着血。 那血在叶清衣白皙的皮肤上红得刺人眼,上下两排咬孔若落在颈上的红痣一般,狰狞之中透着几分妖异,更可怕的是,叶清衣颈上血管隐隐泛起了青色,想必是毒气顺着伤口蔓延至体内,若不及时为其拔毒,怕是有性命之忧。 拔毒…… “师叔?”玄墨箫尝试着唤了唤叶清衣,“你能听到弟子的话吗?” 叶清衣沉寂着。 玄墨箫咬了咬牙,踌躇片刻后附在叶清衣耳边道:“师叔……弟子冒犯了。” 叶清衣依旧没有回应他,这个结果,玄墨箫早有预料,他不再等待什么,颤抖着褪去叶清衣半面衣衫,俯身吸吮住了那殷红的伤口。 毒血漫入口中的刹那,玄墨箫周身一颤。 他慌忙闭起双眼,抱紧叶清衣,用力地吸吮毒血,口中毒血温热,齿下玉颈冰凉,他莫名沦陷在这种又危险又温情的感觉中,丧失自我,越吮越深。 将口中的毒血啐出去后,玄墨箫瘫软在了地上。 “师叔……”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理好了叶清衣的衣衫,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当叶清衣清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手脚冰凉,连心口都泛着寒,仿佛刚从寒冰地狱里走出来一样。 一身青衣,乌发染雪的杜仲端坐在叶清衣身边,正冷着脸搅弄着一团黑漆漆的药膏,他明明看都没看叶清衣一眼,却知叶清衣已经清醒了过来,张口便道:“别动。” 叶清衣无奈地叹了口气:“杜师弟,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动得了的吗?” 杜仲斜睨了叶清衣一眼:“你若再冷嘲热讽地与我讲话,便把嘴一并闭上。” 杜仲对待病人的态度一向恶劣,叶清衣早已习惯,便陪着笑脸道:“我若再不与人说说俏皮话,真真是要闷死了。”他转动眼珠瞧了瞧周围,“杜师弟,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只本事不小的魅妖闯进了玉姝峰,咬伤了容莲后又冲进倚兰轩咬伤了你,我和苏师兄赶来的时候你已经只剩半口气,好在有人及时为你清毒,不然的话,你怕是已经走上奈何桥了。”杜仲一边说,一边将调配好的药膏贴在了叶清衣的脖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