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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恭也跑过来,手高高举起:“我也要沅沅抱!” 卫琅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沅沅只抱得起一个。” 江予恭警惕地盯他,他扑腾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她稚气的脸涨得通红,“放开我!沅沅救命啊!坏蛋要杀我!” 沈晚微拧黛眉,“放他下来。” 卫琅依言轻轻把他给放落,江予恭站稳后气急败坏的上前咬了他一口。 “恭儿过来,沅沅带你们去吃点心。”沈晚羽睫微垂,好似没看见,兀自唤着江予恭。 江予恭松了口,走前还不忘踢他一脚。 卫琅看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不觉失笑。 沈景延幸灾乐祸的看向卫琅,揶揄道:“原来容王殿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卫琅眸眼深沉,他冷冷扫了眼沈景延。 * 中秋团圆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着旖丽的花灯,街道熙攘人流摩肩接踵。 银辉朦朦胧胧坠落,月影拉长了沈晚清瘦的身影,她头戴帷帽走在街巷,不时地挑开薄纱,望着四周灯火。 她忖着晚膳的时辰尚早,就带着柳儿出府走走,散散心,顺便买些双生子爱吃的点心。 柳儿走地腿有些软,她嘟囔道:“小姐,我们去附近的茶馆喝盏茶歇歇脚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沈晚轻应了声,旋即二人转至茶肆,随着店小二指引,她们踏阶上了二楼雅间。 楼下正堂说书先生正拍着醒木滔滔不绝的说着书,台下座无虚席,众人听得入迷。 “吴伯侯是何等人,当朝皇后的亲弟弟,他仗着自己的jiejie是中宫皇后统辖六宫结党营私狗仗人势猖獗不已,却说玉京唐家有位小姐,生的是国色天香,也早早的与沈国公家的公子定有婚约,谁成想唐家小姐被吴伯侯看上了,吴伯侯造了孽后唐家小姐不堪受辱就此香消玉殒。” 沈晚落座后,倒了杯清水解渴,忽闻楼下传来的聒噪声,她凝着脸细细听,听说书先生提及吴伯侯,她脸色愈发难堪。 怎么会这样…… 吴伯侯的丑事为何会传到林州。 LJ 柳儿自也听见,她惊恐的捂着唇,小声道:“小姐,唐家小姐的事……” 沈晚怔怔地端坐着,唐家那位亡故的小姐原与秦若霜的大哥有婚约,本是圣上赐婚也原该成为一桩美谈,然而吴伯侯垂涎于唐家小姐的美貌,便动了坏心思。 秦唐两家尚未纳采,但不日将行纳采礼,唐府便想提前设宴,不料吴伯侯不请自来,唐家念他是皇后胞弟还是盛情款待。 酒过三巡,吴伯侯趁着宴酣无人留意他,偷偷跟着丫鬟婆子潜到后院,寻摸到唐小姐的闺房将其玷污。 此事闹得天翻地覆几乎满城风雨,唐小姐性子刚烈,想着失了清白索性一条白绫勒死了自己,唐老爷不堪受辱,扬言要告御状为女儿讨公道,可还未踏进宫门一步,就也死在路上,尸首也不知去向。 秦若霜的兄长也想过为唐姑娘鸣不平,然而犯禁者是皇后的胞弟,陛下虽也想重罚,但太后有旨,他只能睁一只闭一眼,并瞒下这件事,一夜烧毁唐家,凡知情者一律斩首示众。 那段时间玉京百姓成日提心吊胆,生怕惹怒吴伯侯,至于秦家,也只能默默吞下这哑巴亏。 沈晚万没想到,唯有玉京百姓才知道的事,竟不知不觉传到了林州。 她走出雅间,想要看看说书先生的模样。 此刻楼下乱作了一团,有一人冲过去掀了说书先生面前的长案,杀气腾腾的瞪着他,手里还握着一柄杀猪的大刀,架在说书先生的脖子上。 “谁许你胡说!吴伯侯是你这种人能说的吗?” 说书先生不慌不忙,沉着的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伯侯的事整个玉京哪还有人不知?” “如此牙尖嘴利,我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敢再说!”男人手起刀落,殷红的鲜血溅了一地,他一刀结果了说书先生的性命,茶肆正堂蜂拥听说书先生讲书的百姓,见状也四散而逃。 “莫看了。”卫琅星眸微敛,声音清润温和,他抬手捂住沈晚的眼。 沈晚眨眨眼,浓密纤长的羽睫扑扇着,轻轻刮着他的掌心,她侧过身正对着卫琅,挥开他的手,睁开泛着水泽的清眸,“你怎得来了?” 卫琅温柔的望着她:“自然是担心你。” 沈晚愣了愣,怔懵的问道:“是不是死了人?” 她离得太远看不清楼下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一抹鲜红,应当是那说书先生的血。 卫琅修长手指握着她的手,“你不用知道。” 沈晚约莫懂了,指尖轻拂过平坦的小腹,她迟疑半晌嗫嚅道:“我想吃安阳街的青竹梅,你同我去吧。” 既如此她就装作一时不知。 卫琅低声道:“好。” 柳儿看着他们并肩而走,瞥向身旁的长生,靠近他说道:“这么看来,我家小姐和你家王爷还是挺般配的。” 长生嘴角微沉:“自然是般配,不然你家小姐腹中的孩子哪里能得来。” 柳儿腹诽,心道他委实不知趣,比他的主子还要过分。 * 另一头,江宁侯府。 江庭白看了两眼行走自如的沈景延,淡声道:“你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改日你就回去,与你爹娘报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