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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安氏的背影消失,阮诺轻轻蹙起了眉。 这件事情要怎么跟沈缙说呢? 阮诺这一纠结就纠结到了掌灯时分,而她立在窗前看着院门口看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沈缙的踪影。 今夜不过来了? 阮诺抿了抿唇角,伸手将窗扉合上,转身对还立在屋里的卿云和月荷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今晚不用守夜了。” 月荷屈膝应下,而卿云看着阮诺的手势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将军今夜只怕是有应酬归来得完了,夫人……” 然而并不等她把话说完阮诺就摇了摇头,看着阮诺转身朝小书房走去的背影,卿云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后还是垂首退了出去。 因为过两日就要搬回正院去,这几天月荷一直在帮阮诺打理东西,所以阮诺踏进小书房里的时候便看见原本摆放在书架上的书已经被收进了书箱里,只书案上还零零散散放着几本。 莲步轻移走到书案前,阮诺瞧见那放在最上面的一本恰好是《诗经》。 红唇微抿,眸底流光婉转,素手纤纤执起那本墨香幽幽的旧书,随手翻了两页,阮诺就将其搁置到了一边。研磨铺纸执笔,娟秀的簪花小楷慢慢地爬上素白宣纸。 烛火摇曳映照在纸上,那娟秀小巧的字显得格外清晰: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心里轻轻地将这两句诗吟哦出来,阮诺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温润清朗如玉珠落盘的声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而阮诺的笔下、素白的纸上又多了两个字——谢澜。 回雪居里最后一盏亮起的灯火熄灭,整个院子陷入一片黑暗,没有谁注意到回雪居外有一袭青影来而复去。 阮诺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反复复地出现白日里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一幕,那一袭白影仿佛烙上心头,令她心惊却又不由兴奋。 若是那人果真是谢澜,是她前世识得的那一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不再是一个人了? 阮诺攥着被子,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她也要找出那个人来才是。 夜渐渐深沉,阮诺迷迷糊糊地陷入沉睡,而在梦中她仿佛又看到了三月桃花盛开的清溪湖畔,看到临风而立的那一袭白影转身时眼底的那一抹惊艳,似有轻声吟哦幽幽传来,一句一句唱念着《蒹葭》……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阮诺还有些失魂落魄的,月荷与卿云见状,只当自己的主子是因为沈缙昨夜未归而不开心,相互对视一眼,卿云才上前劝解道:“我早上去厨房的路上遇到了长风,他说将军昨夜是被秦王殿下拉去喝酒了,因为回来得晚便没有往咱们这里了,还望夫人放宽心才好。” 阮诺抬头,注意到两个丫鬟眼底的担忧和关怀,心知她俩定是误会了,不由抿嘴一笑,摇了摇头。 她不过是纠结于昨夜的梦境,哪里是因为沈缙呢。 卿云却笑了笑继续道:“正院那边的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今儿个就能搬回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观察阮诺的神色变化,见后者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倒是有些咋舌了。 为什么她瞧着夫人似乎一点儿都不对将军上心呢? 不过之前发生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心想夫人只怕心里还怨念着将军呢。 卿云笑意吟吟地伺候着阮诺梳洗打扮完以后,才又开口道:“夫人如今气色愈发好了,但平日里也该多走动走动才好,老是窝在屋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见阮诺敛眉,她侧了侧头看见刚刚跑出去的滚滚抿嘴一笑,打趣道:“滚滚平日爱撒欢晒太阳,夫人何不常常带着滚滚去花园走走,嗯,这会儿后花园的菊花开得正好呢。” 往日里的卿云并没有这么多话,今儿个这么一反常态倒令阮诺有些讶异,她微微蹙着柳叶眉,桃花眼也半眯盯着卿云瞧,半晌才伸手比划问她:“你今天很奇怪。” 卿云:“……” 阮诺抿唇看着卿云,认真地问她:“说罢,是为了什么要撺掇我去花园吧。” 她的目光清澈明亮仿佛能窥破人心,卿云自认自己做暗卫这么久也未曾遇上这样的一双眼睛,她蓦然叹了一口气,清秀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道:“今日三太太在府中备下了赏菊宴,邀了京中各家闺秀与夫人过府来,奴婢想着这样的日子夫人总该要露露面才好。” 赏菊宴? 阮诺的一双桃花眼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线,她心里微微掂量也就知道曾氏的打算了。 今儿个沈家办赏菊宴邀了名媛贵妇登门,她这个长孙媳妇儿不出现,外人只怕免不了要猜测一番,或是说她一个哑巴心里自卑,或是说安氏苛待她不让她见人,诸如此类,都不是什么对二房好的言论。 阮诺扯了扯嘴角,却有些纳闷,这赏菊宴定下了,曾氏不说是有她的算计,那么安氏呢? 素手下意识地抚上咽喉处,阮诺半垂着眉眼掩去眼底自嘲的笑意。 安氏或许是心疼她,怕她被人为难,却不知一味地逃避更容易招来锋芒针对,过分的保护有时候也是最大的伤害啊。 卿云犹豫了一下,开口唤了一句:“夫人?” 阮诺揉了揉眉心,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才比划道:“替我重新换过衣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