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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确实好办了许多,前来参加客栈学会的都要交个几两银子登记名录,只是不知身份是真是假了。” “是真是假甚至是谁都不重要,只要与本届科考名单对过,确认有假名充数的,定然都是有问题的。此事越快越好,我心下总是不安。” 见沈寂神色笃定,谢泽也不再问询,连忙遣人前往京中四处调查。 沈寂不断捻着手指,总觉得心神难定。 谢泽瞧她这模样,忍不住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科举的案子年年都有,或许只是翰林院顾掌院一时贪财而漏题了呢。” 沈寂抿着唇,良久叹了口气,道:“也可能是我过虑了。” “你日日为殿下着想,我是看在眼里的,不过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否则等殿下回来瞧见经历清减了,定是要骂我们的。也到晚膳时间了,一起去吧?” 沈寂点头,随他一起到偏厅用膳。 今日的豆腐羹做得极好,沈寂瞧着这菜却有些发怔。 旁边的下人面上掬着笑,道:“殿下最喜欢的就是豆腐羹,府上特意从江南寻了专门做豆腐羹的厨娘来做,可殿下还不甚满意,亲自教了那厨娘该是什么口味,如今每几日就要吃一次呢,大人快尝尝吧。” 前世她为他做的第一道菜就是豆腐羹,段渊尝了之后,一脸认真地说好吃。 沈寂只当是他哄人开心,因做这豆腐羹十分考验刀工和耐心,她也没再做过。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竟还是……喜欢这个汤。 没说什么,沈寂尝了一口,果真味道同她当年做的极像。 放下勺子,沈寂笑道:“都说这豆腐羹最考验手上功夫,我小时候阿娘也为我做过,所以我也想和厨娘学学,不知她可愿意赐教?” 下人把厨娘唤来,厨娘一脸惶恐,跪地道:“大人言重了,大人要学自然使得,只是怕大人别伤了手。” 然而直到第二日,厨娘才晓得自己过虑了。看沈寂这模样,怎么好像比她还熟练似的。 段渊接连几日没回府,沈寂也练了好几日,直到能把豆腐丝切得如从前一般细了才满意。 傍晚,她正处理完了琐事在厨房待着,外间忽然来了人。 来人一脸焦急,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经历,兵部的事要不好了。” “怎么了?” “兵部近日一直在细细调查兵部尚书王永,审出了他曾意欲贿赂翰林院顾掌院!现下王永招供,说此事他是令李谭去做的,而顾掌院家中确实搜到了一封信,正是有关透题一事!” 沈寂的手倏然握紧。 “然后呢?” “王永是想要安插自己的人脉到吏部,而李大人也难辞其咎,如今更是被视作同王永是一丘之貉,有所图谋。且李大人一直与容将军关系亲厚,现朝中多人指控殿下心术不正,甚至意图谋……” 那人咬着牙,再说不下去。 “殿下现在如何?”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 “不知道?” “殿下自从被带到御书房之后就再未出来过,御前的人嘴都紧得厉害,属下根本就不知道殿前的情况。” “知道了,你先回去。” 那人走了之后,沈寂瞧着夕阳耀眼余晖,却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寒。 这些都不要紧。 最要紧的也不是什么科举案和贪污受贿,而是王永背后与奕亲王的关系。 往日里无关紧要,此时却敏感异常的关系。 如今王永招供,与李谭扯上关系,外人皆会认定王永是怀王这一派的人,也是为了怀王在朝中安插势力。 不仅如此。 沈寂想起了她在段睿密匣之中瞧见的那封信。 那封信,有关段渊的生母。 第54章 手书 沈寂之前对段渊生母的事情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颇受皇帝宠爱,病死之后皇帝便将这份宠爱移加到了段渊身上,凡事皆由着他的性子来。 至于身份,却不太清楚具体,只知道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仿佛是由官女子一步一步晋上来的。 而她在段睿别居那里看到的那封信上,赫然写着段渊生母徐氏曾为奕亲王王妃的贴身侍女,后脱了奴籍送入宫来。 若此事被外人知晓疑心此乃奕亲王刻意为之,定然会质疑段渊与皇帝的血缘,再与今日这些事放在一起,岂有人不会拿段渊与这位谋逆的皇叔之间的关系大做文章?到时候不光是他,涉事的所有人都逃不过。 是段睿早便设了这样大的一个局来等着。 此时此刻,怀王府上气氛沉闷焦虑,众人皆等着沈寂拿定主意。 沈府亦来了人问顾掌院的情况,沈寂外祖母姓顾,与顾掌院是一个氏族,虽不是太亲厚的关系,总归平日也有一二联系。如今出了事,自然是要来问问的。 “顾掌院平日里为人胆小怕事,实在不像是能干这样的事的人啊。”听过沈府人的叙说之后,谢泽若有所思道。 沈寂在心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皆捋清楚,安排沈府的人好好回话后,侧头对谢泽说:“你说得对。此事疑点颇多,若王永真为科举试题而贿赂顾掌院,不管顾掌院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决不会留下书信证据。如今我们不仅要查京中各处客栈,还要着重调查翰林院下属官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