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玄刃

    朝阳，懒散地撒下一片碎金，为大地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粼粼水波，随着晨风荡漾，描绘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朝光透过晨曦下的露珠，一闪一闪的，如眨巴着的充满好奇的一双双灵动的眼睛。

    早起觅食的鸟儿，踏着大自然的韵律，舞动着翅膀，穿梭嬉戏于林间。

    窀穸森林，一面如镜的湖边，几只灰白色的野兔，惬意地闲然饮水。忽然，只听“嗖”的一声破水声响起，一支玄青色的圆规从水面下破镜而出，在空中回旋良久，带起了一片水花，最终无奈地落入水中。可它似是有灵性一般，并不是垂直而下，而是对着一个方向，斜射而去。

    “噗！”

    破水声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而这一切，都并未引起湖边生物们的注意。

    许久后，湖面略有些微微的震动，些许无规则的涟漪相撞在一起，激起了朵朵水花，如天边恣意生长的白色茶花，清秀可爱。

    而这仿佛是一个引子，微颤过后，湖中心的水面上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在漩涡的漩心，似乎隐隐有一个黝黑的圆盘，透着无情而孤冷的金属光泽。

    水漩渐大，引动了四周的水面，也跟着旋转起来。漩涡的覆盖面积递增而上，渐渐覆盖了整个水面，仿佛，在湖中，有什么被多年封印的恶魔欲打破封印，破湖而出。

    漩涡越到湖边，幅度越小，但就算如此，也惊吓了湖边的野兔等林中动物，竞相互望良久，都茫然而警惕地望向湖心。

    漩涡越转越大，越转越高，突然，如长虹贯日般对着天空飞扑而去，如一把锋利的长矛，欲破天而去，遨游天宇。隐隐可见在其顶端是一点墨黑色的圆点。

    长矛渐高，到了一定的高度后，似是已是后继无力，无奈地轰然倾盆而下，顿时吓得湖岸边的小动物们跑得远远的，可又有些好奇，躲在树后向着湖心窥望。

    巨响过后，一切又归为平静，几只松鼠互相对望了几眼，具都是一片茫然，再向湖心看去时，竟发现湖心塌下了一个大洞！洞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向上浮起，一点一点的，最后暴露在了心脏还算不错的小动物们的面前。

    妈呀，是人类！众动物们吓了一跳，纷纷作鸟兽四散而去。

    艾尨一手接过从头顶飘落的——圆规，几步蜻蜓点水，竟奇迹般地落到了岸上，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艾尨身上没有一滴水珠！

    注视着手中乌黑一片的圆规，艾尨心里那叫一个欣喜啊！虽说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太熟悉，但到了后来，艾尨神奇地发现，这把圆规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如此锋利的杀人利器，再配上艾尨天生的异能——意念力，堪称神级搭配！

    “这么牛叉的武器，怎么说也得有个名字吧，嗯，起了什么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我呢？看你小子全身黑不拉几的，又是刀刃最为锋利，就叫你——玄刃吧！”就这样，这把神级兵器就在艾尨的自言自语中有了名字。

    “那老头懂得还真多，竟然知道意念力可以在水下的高压这种环境中提升，还别说，似乎意念力真的增强了，起码可以很好地控制玄刃了。”

    一路自言自语，艾尨走向了离河岸不远的一蓬茅草屋，呃，的确是茅草屋，按苍龙的说法就是——资源有限，这里又是禁区，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就不错了。

    无奈叹息，也确实是如此。

    茅草屋外一张简易的用藤条编制的躺椅上，某不修边幅，为老不尊的老头躺在上边。

    “回来了？去，捉点儿野味，准备好早餐。”懒散的声音从藤椅上传来。

    艾尨苦着脸哀叹，自打苍龙带自己来到这里后，就不让自己回去了，美其名曰能有更为充沛的时间去亲近大自然，感受大自然的奇妙，而且还可以历练艾尨的心性，同时连自己都留了下来，以防艾尨趁机逃走。

    步入密林之中，苍龙并没有跟来，艾尨也没打算趁这时逃走，因为，他已经试过了！也不知苍龙是什么异能，总能在艾尨的必经之路上默默地等待着原以为逃离魔爪而沾沾自喜的艾尨同志，最后带着艾尨得胜而归。久而久之，艾尨也就彻底死心了。

    玄刃飞出，几乎是瞬间，不远处的一只肥硕野兔被钉死在了一株苍天大树的树荫下，两腿无意义地蹬了几下，就此一命呜呼。

    “哥们儿，我也是没办法呀！一切为了生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哥们儿你就权当是为了食物链上的高层们无私地做贡献了。”艾尨拎起死得不能再死了的野兔的尾巴摇了摇，极为伤兔心地安慰道。

    林风吹过脸颊，伴着松脂的苦涩清香，艾尨踏着晨光，向回途走去。

    “这么大只兔子，想来不会还像上次那样连个渣都不给我留吧？”艾尨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苍龙独霸群席的场面，至今还在记忆犹新啊！

    “师傅！我回来了！”艾尨隔着老远，就对着苍龙打起招呼来。

    苍龙也并未太过理会，依然躺在藤椅上半死不活的样子，摆了摆手：“那就去给烤了吧。”

    艾尨找了几蓬干草和树枝，在靠近湖岸的地方又找了块碎石地，将引燃用的干草放下，取出玄刃在石块上猛的一划，一道火星便引燃了干草。这种生火方式也是艾尨在近段时间偶然学到的，当时在发现玄刃竟然还能这么当打火石用的时候，着实是欣喜了一场，虽说被苍龙怒骂是在暴残天物，但艾尨却并没有理会，因为，玄刃太锋利了！就算是用来切割金刚石，那也是杀鸡用牛刀啊！

    不多会儿，火堆便燃得很旺了，将野兔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用湖水清理了一遍后，便找了几根树杈将野兔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哎，没办法，资源有限，也只能凑合着这么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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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清爽的风儿，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在影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前，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出现在了晨光之下。

    冷月小心地搀扶着龙燚，沿着大理石石阶缓缓而下。

    “冷月，这几天……谢谢你了。”量龙燚再高冷，对于冷月这样一连数天的细心照料中，也是略有些许的感动。

    “这也没什么啊？你想啊，你的家人不在你身边，朋友呢，我也就看到了一个艾尨，也只是来看了你一次就跑的没影了，你说我要是再走了，你要是在医院里挂了，谁给你收尸啊？”冷月无所谓地回道。

    龙燚眼角不自觉地跳了几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冷月的话。

    而同时，在湖岸旁抱着半只烤熟了的兔rou一阵狂啃的艾尨，突然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艾尨呢喃道：“难道是感冒了？不应该呀！我的体质在被加强后似乎还没弱到这个地步吧？”

    当然，打死艾尨，他也不会知道某某女性在明知他去了哪里后，依然在旁人面前狠狠地诋毁了自己一顿。

    “我们现在去哪儿？要不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到医院地下车库里去把车开出来？”扶着龙燚，冷月轻声问道。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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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凌雪一直魂不守舍的，可把好友陈姈给急坏了，但无论她怎么问，凌雪打死也不说，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在看出凌雪不会自寻短见后，也就不管了。而这一切，都是源自于艾尨的那道短信。

    凌雪在看到那道短信后，已知艾尨一定是和龙燚在一起，在打了无数个电话后都没人接的情况下，凌雪索性直接去找龙燚——虽然她并不愿再见到他。

    可是接过却令他不知所措，龙燚竟然没有来学校！最终凌雪方知龙燚生病住院了！，当然，这都只是龙燚的导师告诉她的。

    在纠结了数天后，凌雪还是打算去看看龙燚，但她却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艾尨的下落去的，还是为龙燚担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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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三五成群的影市市民进出于影市第一人民医院，有的搀扶着已发丝花白的老人，有的挺着略微隆起的小腹，有的抱着半大的孩子焦急地小跑进医院……每一个人，都只是为了达成共同的目的——生命。

    医院广场上，几只象征着和平的白鸽扑扇着翅膀，在人群中飞来飞去，丝毫都不畏惧。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个袋子，在行人中穿梭，不时地从袋子中掏出什么撒向鸽群。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地和谐，可又有谁知，在这祥和的表面下，又是怎样的景象？

    一辆宝马迎着晨光，缓缓地停在了医院对面马路的停车带上。一袭白衣，从车上悠悠走下，如田野间恣意生长的白色茶花，虽小，却是那么地醒目，总能吸引旁人惊叹的目光。

    凌雪走下车，呆立了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轻咬了药嘴唇，缓步向着医院走去。可还未及她走几步，一个曾经心爱之人的面孔，映入了她的眼帘。

    龙燚随意向着马路上望去，看一看冷月是否来到，可在他抬头望去的一瞬，他看到了令他魂牵梦引的源头，依然是一身洁白的衣衫，如荷塘中生长的白莲，亦如白色的娇小茶花，散发出独特的清新之感。

    龙燚看到了凌雪的眼睛，那是怎样的眼神？透着惊讶、关心，与一丝急切，可是却又有着淡淡的哀伤，令龙燚的心情，也不禁跟着复杂起来。

    那一瞬，四目相对，那一瞬，仿佛时间都静止了，身边只有彼此的存在，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

    “你，还好吗？”凌雪走向前，最先打破了平静。

    “嗯，一点小问题而已，并无大碍。”龙燚似是知凌雪问的是哪一方面，默默答道。

    “艾尨，你是不是认识？”

    艾尨？龙燚的目光微不可查地微微一暗，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是，受人之托，他住在我家。”

    “那他现在——”连凌雪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话语透出了些许急迫。

    “他现在是否还住在那里，我并不清楚，因为，我们已经许多天没有联系了。”还未及凌雪说完，龙燚便回答了凌雪。

    “哦，是这样啊。”凌雪沉默了片刻，说道。

    龙燚有些没有搞懂，她不是来问艾尨的下落的吗？可听这口气，又似乎不是。

    “我等会儿会回家，如果你想见他的话，可以去我家。”

    “不！”凌雪突然喊了一声，惊得旁人纷纷侧目。凌雪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解释道：“没这个必要，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仅此而已。”

    “哦。”龙燚应了一声。

    凌雪向着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龙燚的车，“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龙燚并没有做过多解释。

    凌雪点了点头，也没有细问，转身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哦，对了！”凌雪忽然转过身来，“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诉艾尨。”

    顿了顿，龙燚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就算是旁人，我也不会说。”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身，亦如它的主人，如茶花般的白色，龙燚无声地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亦或许，仅仅是短短的几秒钟，耳边，传来了轻柔悦耳的女声：“龙燚，快点，上车吧。”

    龙燚再次抬起头，可远方，却已没有了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行人，车辆，即便再多，也没有自己想要的，具都是过眼云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却依是人走茶凉。无论心中再过苦楚，再过悲哀，却依然改变不了这个结果，而且，他也不想改变。更为确切地说，是不敢……

    “刚才，你在看什么？”望了一眼已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龙燚，冷月突然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些白鸽们，很美丽呢。”龙燚低声道。

    “哦，这样啊。”冷月努了努嘴，“没想到，你还是个喜爱小动物的人。”

    龙燚苦笑着无奈摇头，“好了，专心开你的车吧，我可不想毫无价值地死在大马路上。”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驾驶水平吗？”冷月一听就怒了。

    “我哪敢啊！哈哈，开车，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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