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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洁忙答道。 “会不会觉得我很罗嗦?” “不,一点儿也不。”陶洁真心实意地说,“那你,后来还跟你男朋友联系吗?” “很少。”爱丽丝道,“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顿了一下,爱丽丝又缓缓道:“不过上个月我去G市做培训还跟他见过一面。” 陶洁想起来爱丽丝的确有一个培训是在G市做的,她讶然,“原来他后来去了G市?” “是的,他原来就是G市人,回去是因为考取了那儿的公务员,现在已经是一个三岁女孩的爸爸了。” 爱丽丝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陶洁感到揪心和不忍。 “觉得我可笑吗?我好像做不对每一件事情,所有的事都跟我拧着来,我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反而越少。可是你呢,陶洁,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BR,没做多少事就让贝蒂对你信任有加,看看,你的机会有多好,贝蒂母亲离世那会儿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她更加觉得你好,她甚至都不用你开口,就主动给你来三亚的机会。你知道我跟着贝蒂的第一年,她是怎么对我的么?她象防贼一样防着我,没有出差的机会,但是所有的后勤工作都要我远程cao控,最忙碌的时候,我曾经连续四个小时坐在电话机前,到了下班时间也不敢离开。陶洁,你比我幸运多了。” “不,爱丽丝!”陶洁脱口道,“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幸运,也没注意过你说的这些事,每个人都有烦恼,我的一点儿也不比你少。” 她在心里对爱丽丝说,“虽然贝蒂没有多为难我,可是你却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爱丽丝笑道:“好吧,我看我们就别为这个争执了。我就是觉得,能跟你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说,心里舒服多了。有些话,其实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那天晚上,陶洁在爱丽丝房里呆了很久才离开,她们的话题也由最初的敏感尖锐渐渐转向柔软,象所有爱八卦的女孩一样谈论她们喜好的服饰、明星、还有时尚元素。 撇开外表的锋芒,爱丽丝其实是个挺可爱挺干脆的女孩,尽管这个形象对陶洁而言太过崭新——她始终无法把眼前的爱丽丝跟平时对自己颐指气使的那一个联系在一起。 时间太晚了,陶洁必须告辞回去休息。 在她离开之前,爱丽丝又叫住了她。 “今晚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说出去?”她迟疑地、缓慢地请求,声音很低。 陶洁望着她,很郑重地回答,“当然。” 两个人在幽暗中短暂地静默了几秒,之后爱丽丝的脸上绽开一个比较清晰的笑容,“谢谢你。” “不必客气。”陶洁也笑着道。 直到走出爱丽丝的房间,陶洁都没搞明白,爱丽丝究竟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 第二天一早,陶洁没有看见爱丽丝下楼跟他们一起坐上去机场的大巴,听其他同事说她临时有事耽搁了,打算改坐晚上的航班。 陶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怎么说爱丽丝跟她都是一个部门的,要改签机票却不告诉自己一声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她想给打个电话过去询问一下,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也许昨天晚上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场梦幻而已。 下午三点左右,陶洁终于抵达了她在北京的小窝。 这一次,她是自己打车回来的,李耀明事先就告诉她,公司有重要的事走不开。 陶洁并非敏感之人,但她还是察觉出李耀明最近有许多奇怪的举止,比如他比过去更加忙碌了,但并没听说他最近手头有什么十万火急的项目;又比如他在接到某些电话时,明明前一分钟还说得好好的,笑声朗朗,后一分钟忽然声音就低了下去,鬼鬼祟祟,语含苦恼,仿佛被人追债似的;还有某些时候,陶洁会在不经意间转头时,捕捉到李耀明含着思量和犹豫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但视线一经与她的碰触,就立刻转开了。 “你有事?”陶洁憋了几次,终于没忍住,主动问他。 “没什么。”李耀明永远用这样单调枯燥的答案来回答自己。 若是按照寻常的推理,陶洁可以顺理成章得出李耀明有外遇的结论。她闭上眼睛,想像着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自己将会是什么心情? 她是不是就可以由此解脱了? 这个想法让她既惊讶又惭愧,同时还有几分心酸。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视两人的感情为负担。 当然,这一切不过都出自她的胡思乱想而已,从内心深处,她相信李耀明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尽管他固执,有时候甚至有那么一点自以为是,但他对陶洁的感情始终是牢不可破的,这一点,陶洁从来没有怀疑过。 她也不想对李耀明的异常刨根问底,陶洁是个明事理的女孩,谁都有不如意之处,对李耀明而言,房子、婚姻、来自陶洁父母的压力,还有他那个如梦魇般缠绕心间久久不肯消弥的关于创业的梦想,这些烦恼都不是陶洁能够替他解决的,问了也只能加深烦恼的印迹。正如她自己,也不希望李耀明反复盘问自己类似的苦恼。 星期天睡了个懒觉,陶洁感觉精神好多了。 天阴沉沉的,一场暴雨似乎正在酝酿之中,吹到脸上的风也带着湿漉漉的气息。陶洁喜欢这样的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