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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上,李耀明揽着陶洁的肩,关切地问她,“出差累不累?” “嗯,真累。”陶洁坦然答道,“真没想到这次会遇上那么个大麻烦,不过幸好有麦总帮忙,唉,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有点后怕!” 刚才走出来的路上,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贝蒂遭遇的突然变故跟李耀明一股脑儿说了。 “如果没有麦总帮忙,真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呢!”她忍不住反复强调。 李耀明不以为然,“能搞成什么样儿啊?不就是个培训嘛!” 陶洁瞪了他一眼,李耀明立刻又嬉皮笑脸地放软了声音,“我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很辛苦。” 陶洁叹了口气,“想想贝蒂也挺可怜的,为了工作,连她mama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工作再出色又有什么用呢?”陶洁幽幽地感叹,这话其实藏在她心里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倾诉对象。 “话不能这么说。”李耀明颇不认同,“不努力工作就没法出人投地,不出人投地怎么挣大钱过好日子?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没人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成龙成凤!” 陶洁白了他一眼,“再怎么说也不能把工作排在家人前面啊!这跟机器有什么分别?”她忽然直愣愣地盯住李耀明,“在你心目中,我是不是要排在赚钱后面啊?” 李耀明被她瞅得心里发毛,赶忙陪笑道:“哪能呢!你在心目中,永远是排在第一位,最最靠前,谁也无法撼动!” “那你爸妈呢?”陶洁紧跟着问了一句。 “这个嘛!”李耀明又支吾起来。 陶洁瞧着他为难的样子,顿时笑了起来,“得了,我不会拿‘跟你父母同时掉河里’的假设为难你的。其实,你如果把父母排在第一位,我也没意见,他们毕竟是生养了你,对你最好的人。”她的心里蓦地晃过自己父母的影子,一阵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 的哥先前一直默默地听他二人聊,到此时终于忍不住插口道:“小伙子,你这位女朋友人不错啊!如今肯这么想的姑娘不多啦!” “可不是!”李耀明心情大好,紧紧搂住陶洁,避过的哥的后视镜,在她面庞上狠亲一口,“我就知道我家陶子最通情达理,这样的媳妇儿,打着灯笼都难找!” 车子拐过机场高速,突然行驶得缓慢下来,前方一排长龙,的哥用手在驾驶盘上猛敲了一下,悻悻地嘟哝了一句,“得!又遇上管制了!” 李耀明往窗外瞧了两眼,“又是给哪位首长开道呢?” “听说是x国的财政部长来了。”的哥消息挺灵通。 陶洁也趴在车窗上向外观望,北京的交通经常乱成一锅粥,人流密集,又常常遇到交通管制,有时候一堵能堵上四五个小时,让人心烦意乱,陶洁经常听到外地来京的同事抱怨北京的交通实在太脆弱,打车还不如坐地铁方便。 好在这次的管制时间很短,十分钟不到就解禁了,陶洁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又回到了他们那二十多平米的蜗居内。 站在李耀明身后看他开锁时,陶洁的心情还是很好的,这个临时的“家”虽然简陋破旧,但毕竟是他们两个共同拥有的空间,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走上去揽住李耀明的腰,把脸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真切地体会到,一个星期不见,她想他了。 “呵呵,想家了吧?”李耀明反手拍拍她嫩白的手臂,女友如此眷恋自己,他心里也溢出满满的感动。 可是一开门,陶洁就傻眼了,满室凌乱,各种小物品东扔西抛,更有甚者,一股呛鼻的烟味扑面袭来,她的手不知不觉从李耀明腰间松开。 “这是怎么回事?”她拉长了脸。 李耀明挠挠头皮,一边殷勤地把陶洁的行李往屋里提,一边解释,“昨晚上老狼来了,我们聊了大半宿,今天一早不是忙着去接你嘛?没来得及收拾——你先进来呀!” 陶洁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往里走,好心情被扫荡掉大半。 看看时间,到吃饭的点儿了,李耀明放下行李就探头过来问她,“你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出去吃?” “算了,柜子上有挂面,你去下一点出来吧,我得把屋子打扫一下。”看着满地的垃圾,陶洁一点胃口都没有。 “好,我这就去。”李耀明屁颠屁颠跑开,又回头道:“不如吃了饭再打扫。” 陶洁真想冲他一句,“我在猪窝里吃不下任何东西!”想想还是忍住了,抽出门背后的扫把就干了起来。 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一个可乐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液体,烟蒂塞到几乎要溢出来,旁边一圈都是肮脏的烟灰;另外有几个油汪汪的包装袋里居然还塞了若干根烤鸡骨头,rou没啃尽,黏糊糊地沾在骨头上,陶洁几欲作呕。 等李耀明把挂面下好,又在面里拌上了些许香喷喷的酱料,端着碗走出来时,陶洁正在卫生间里洗澡,水是隔夜的,幸亏没被他们用光,但是很温吞,洗的时候她连打了几个喷嚏,李耀明隔着门听见了,赶忙去把刚被陶洁启开的窗户又噼里啪啦关上。 出浴后的陶洁一见门窗紧闭,立刻嚷了起来,“干嘛把窗子都关上啊?我开着就是为了散烟味儿的!” 李耀明只得起身重新逐一打开,又好脾气地招呼她,“赶紧过来吃面,再不吃都成面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