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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李耀明打电话,希望他能早点回家,他已经连着两个礼拜加班加到夜里十点了,如果不是陶洁强烈反对,他恨不能睡在公司。 好容易李耀明松了口,说会准时回家,陶洁顿时高兴不已,下了班特地跑了趟超市,买了好几道熟食,另外还有新鲜蔬菜,她做了一个多月的饭,厨艺见长。 李耀明租住的房子位于海淀区万泉庄的一排老式民宅内,一间一览无余的斗室,顶多二十个平方米,放着床、书架、衣橱等所有家常用品,显然是客厅兼餐厅兼卧室,床是靠窗放着的,一窗之隔便是公共走廊,窗玻璃上简单胡着纸,阳光从破损的小圆点中透进来,一点私秘性都没有。 陶洁第一次踏进门来就错愕得连声音都变了,“你就住这种地方啊?” 她记得以前来北京看李耀明,他还是跟人合租在公寓里,虽然条件不怎么好,也不至于破落成这个样子。 李耀明则挠挠头皮,有点无奈,“现在北京的房价涨得厉害,要在市区租间像样的房子不容易。你一来,我也不能再跟人继续合租,找来找去,也就这里合适点儿,附近就有个地铁站,靠近人大西门,多金贵的地段!你还真别嫌弃,就这么个房子,租金快靠两千了!要不是因为你来,我还真舍不得。对了,你来看!” 他拉她走到房间右手,推开一道门,一股厕所特有的气味迎着陶洁扑了过来,她本能地抬手遮住鼻子。 李耀明却挺得意,“咱们这间房还带独立卫生间,后门还有个小厨房,通煤气的,不错吧!” 解释完毕,见陶洁依旧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他只得努力笑了笑,宽慰她道:“简陋是简陋了点儿,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将来咱们总得自己买房住。” 两人情到浓时,李耀明曾把自己妥善收藏的一张存折交给陶洁保管,那上面攒了他来北京后的全部积蓄,一共有五万多块。 “以后这个就交给你收着,等钱攒到够付首期了,咱们就去买房。” 陶洁顿时感动得要命,连住在这不甚满意的破屋里的不适感也在陡然间消失了不少。 她拿在手里的虽然只是五万块,可却是李耀明彼时的全部,而他就这么毫无保留的给了自己,这种信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匹敌。 翌日,陶洁就跑去银行,把自己工资卡里剩余的一万多块钱倒入了存折,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她无比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跟李耀明的命运从此就算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 从附近的超市到家,步行也就十来分钟,陶洁就当锻炼了。 来北京后,她的生活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没有人伺候一天三顿的吃喝,洗衣服、打扫卫生都得自己亲自上阵,但她并未因此而觉得自己吃了苦、受了难。她想像着自己跟李耀明犹如一对白手起家的鸟儿,正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构筑坚实的小窝和美好的明日世界。 饭菜做好了摆在桌上,陶洁怕凉,特地用干净碗倒扣着,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新闻联播开始了,李耀明还没回来,她忍不住给他拨电话,那头没人听,她心浮气躁。 看看那一桌没有热气的饭菜,肚子倒先饿了,陶洁又舍不得先吃,她希望李耀明能完整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从视觉到口感。 实在饿极了,她才掀开盖碗,捻了块烤鸡rou塞嘴里填巴一下肚子。 到了八点半,李耀明才打电话回来,先道歉说手机没带在身边,他去参加一个临时召集的紧急会议了,又有新任务。 “你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他匆匆交待了几句就掐了。 陶洁失望地独自吃着冷冰冰的饭菜,一点儿都品不出香味来。 等李耀明回到家,陶洁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把她抱到床上,才刚搁下,她就醒了,迷迷糊糊中,还惦记着桌上的饭菜,“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帮你去热一热。” “我在公司吃过了。”李耀明瞥了眼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几只碗,也很歉然,“以后别等我了,就算回来吃,我的时间也很难控制得准,你饿了就自己吃,否则饿出胃病来就不好了。” 陶洁懵懵然听着,偶尔哼哈一声,她困得要命,等李耀明去洗漱,她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半夜里,陶洁被某个犀利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身边的李耀明正呼呼大睡。她仰躺在夜色中,对着漆黑的天花板发怔,不知哪来的一束亮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帘映照在天花板上,光影交错,轻轻颤动,仿佛有颗不安分的心在那里跳跃。 看着看着,她的思绪渐渐活跃起来,不知怎么一转,就想到了千里之外自己的父母和那间专属于她享用的温馨闺房,里面每一件物品她都熟悉得能够背出来,她心里蓦地有些酸酸的,鼻息轻轻抽了几下,到底没有哭出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手忙脚乱地对付了一星期,陶洁接到邮件通知,她该去参加新员工培训了,也就是爱丽丝组织的那个。 培训为期两天,学员来自BR全国各个办公室的各个部门,陶洁后来在培训部混熟之后,走在公司里,她能从别人的脸上一眼就看出对方是新人还是老员工,因为每个加入BR的新人,无一不是带着兴奋和新鲜的表情。 既然都是新人,又同在一个起点上,相对也就容易亲近跟沟通,而且一个班上,部门和职务都不尽相同,为了将来的工作有可能更加便利,大家很快就形成小团体,互留联系方式。 --